第二十一章 忽悠
大殿中，姑且不提苦大师按照约定亲自挥剑将空智神僧的一指断去，原本站立在两侧的番僧开始集结，方向竟然是杨玄！ “糟糕，被发现了！” 他毕竟不是张无忌这等一等一的高手，一阶敏捷令他拥有不属于顶尖高手的身法，但呼吸之法和常人无异。 不知不觉间，气息暴露了他的位置。 杨玄转身便逃，不给对方追上来的机会。 那些番僧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持械追来，有人更是敲起响锣，把更多的番僧引来。 好在场中最厉害的鹿杖客和鹤笔翁自持身份，保护在赵敏郡主的两旁，始终没有出手。 而阿三已死，阿二受伤退下，倒是没一个像样的高手追上来，这让杨玄松了一口气。 那些番僧武功充其量也就三流高手，轻功更不是他们的专长，根本连杨玄的影子都摸不着。 趁着夜色，杨玄按照之前踩踏的路线，逃出万安寺。 见后面不再有追兵，杨玄在一个僻静的胡同中休息。 他的轻功堪比一流高手不假，但内息和常人无异，一路狂奔之下，顿觉气血翻涌，一阵的头晕眼花。 这便是功夫不到家的后遗症。 “幸好我反应及时，若是慢上半步，怕比那空智还惨。” 就在杨玄暗自庆幸之际，身侧人影晃动。 杨玄吓了一跳，拔出火陨之刃，指向那人影。 那人影却浑然没把匕首当回事，只是朝着这边偷来杀气腾腾的目光。 “你是……苦大师？”杨玄刚才还在庆幸没有高手追来，转首便被苦大师撞上，让他哭笑不得。 “等等，一场误会！”杨玄还想解释什么，却发现对方始终一言不发。 这时他才想起来，苦大师可是哑巴身份，无论他说什么，对方也比搭理自己。 不能吐言的苦大师，用行动宣布了自己的内心想法，利剑所指之处，正是杨玄。 杨玄暗自叫苦，自己的本事自家知，若是赤手空拳的相搏，杨玄还能凭借一阶敏捷的速度，闪躲周旋，可遇上苦大师这等兵器行家，那其中的风险可想而知。 正所谓“兵器乃手足之延伸”，杨玄估计，自己在苦大师面前，最多撑上七八个照面，已算不错了。 逃吧，此刻杨玄内息凌乱，空有傲人的速度，却无以为续。 苦大师始终一言不发，剑气却轻松切割黑暗，带起的银色光芒朝着杨玄直奔过来。 若是高手在此，必对这一剑大加赞扬，因为看似简单的一招，却将杨玄的所有后路全部封死，哪怕杨玄体力状态最佳，也难逃剑锋笼罩的范围。 眼看他就要命陨苦大师的剑下，杨玄突然盘膝而坐，双手十指张开，举在胸前，作火焰飞腾之状，口中念诵着经文：“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唯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经文一出，那凌厉霸道的夺命一剑戛然而止，凝在杨玄咽喉只有一寸距离。 剑光依然冷寒，但杀气却荡然无存。 苦大师身体微微颤抖，似是非常的激动。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始终不发一声的苦大师开口了，声音嘶哑那听，好像口中含了一块石头般。 杨玄却不以为意，在念完全部经文后，这才慢慢站起：“在下明教无名之辈，在此见过范右使。” 此话一出，苦大师不自禁地摇晃两下，此刻他的震惊比先前停手时还要强烈。 他不是旁人，正是明教光明左右使中的右使范遥。 在明教教主阳顶天失踪后，教中高手争权夺势，范遥不愿同教相残，并始终认为阳顶天还活着，便甘心自毁俊颜，潜入汝阳王府，扮作哑巴，易名苦头陀，也就是赵敏郡主口中的“苦大师”。 杨玄凭着对剧情的熟悉，将范遥那一剑简单化解。 不过，对方也不是等闲之辈，杨玄还必须说明自己的来历，稍有不慎，以范遥那残忍的性格，依然会痛下杀手。 他于是道：“在下原是武当派的一名道童，被太师父安排在张无忌教主身边，照顾他的起居，之后又虽教主一同来到光明顶，无意间在密道中遇上成昆贼子，将他打退后发现了乾坤大挪移功法。在救出一众教中兄弟后，无忌哥哥被众人推举为教主，暂代明教教主之位。” 杨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说来，仗着熟悉剧情的金手指，把范遥说的一愣一愣。 范遥隐姓埋名的潜入汝阳王府，便是为了明教弟兄，打探消息，甚至当初白眉鹰王、青翼蝠王收到关于明教将遭六大门派围攻的消息，也是由范遥这边传出。 他对张无忌这边的情况略知一二，再加上杨玄那身临其境般的完美解释，聪明过人的他还真的信了七分。 不过，以范遥的老狐狸秉性，光是一面之词是不会完全相信的。 杨玄索性施展出三重九阳神功的身法，这下让范遥又信了两分。 赵敏这边早已有了张无忌的资料，作为高层的范遥自然是知道九阳神功是张无忌的独门武功，只是他还有疑问：“既然你是道童，又怎么会九阳神功？” 杨玄似乎早有准备，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一一道来： “一个多月前，教主神功未成，再加上太师父闭关修炼，遭到宋青书那厮欺辱，他将教主和我一同打落山崖，幸得谷底藤蔓缠绕，侥幸活命，之后又遇到火工头陀，传教主全套的九阳神功，而我也因此沾光，得到三重九阳神功的根基。” 一番忽悠，范遥似乎真的信了十成。 虽然范遥现在还未对张无忌这个教主完全认可，但他毕竟是白眉鹰王和青翼蝠王认可的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那你来此做什么？” 杨玄道：“教主得知六大门派被赵敏郡主囚禁，知道我轻功仅次于青翼蝠王，便命我大都查探虚实。我一路尾随羁押少林的元兵，一直来到万安寺。” 范遥点点头，拍拍杨玄的肩膀，以示赞扬。 就在杨玄放松下来之际，范遥忽然问了一句，立时将气氛重新推到紧张中：“就算如此，那你又是如何知道‘苦头陀’便是范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