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分院帽

    列车逐渐放慢了速度，直至停下。

    莱斯莉依靠着窗户，小憩了一会，但睡得不大踏实，她好像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了将自己制作出来的那个人，明明梦里她看清楚了他的长相，但醒来之后，却完全想不起来了。

    莱斯莉握紧了魔杖，又再次松开，起身用魔咒取下了自己的行李箱。

    再三犹豫之后，将魔杖塞到了箱子里，她不敢保证自己接下来不会失控，至少……至少失去魔杖之后，发生意外的概率会小很多。

    莱斯莉拉着行李箱，跟在人群的末尾下了列车，天已经黑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间，她看到不远处有一个高大的人手里提着一盏灯：“一年级新生！所有的一年级新生到这边来！高年级的让一让，给新生让一下路。”

    莱斯莉走在一年级新生的末尾，她听到前面还有孩子问那个高个子名字，高个子说道：“你们叫我海格就好了，我是霍格沃兹的钥匙保管员，也是禁林看守，孩子们！可别想着去禁林探险，那可是很危险的！”

    他们沿着一条陡峭狭窄的小路下坡去，很黑，唯一的光源是海格手中的提灯，莱斯莉想用魔杖施展照明咒，但是下车后有高年级的学院说是有小精灵把他们的行李箱送到宿舍里去，不用担忧，莱斯莉就把它留在了列车上。

    也勉强看得清，走了一会，莱斯莉就看到了一个黑色的湖泊，湖泊对面是有着一座城堡，上面有无数个亮着灯光的窗口。

    真好看，像是玻璃柜里面的闪烁的珠宝一般。

    “孩子们，我们要坐船过去，每条船上不能超过四人！”海格指着一条小船道，不过以他是自己一个人坐一艘的。

    莱斯莉是最后上的小船，她发现和她同船人中有一个认识的人，是塞德里克。

    莱斯莉看了他一眼，但没有搭话的欲望，低着头，双手抓着自己的坐着的木板，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靴子。

    塞德里克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搭话，他觉得莱斯莉可能有些社恐，害怕与人交流？又或者单纯的觉得身体不舒服？

    其他同船的两个小巫师显得很兴奋。

    “终于要来霍格沃兹上学了，不知道会分到哪一所学院。”

    “还会分校的吗？”

    “当然，你是麻瓜出身的巫师吗？居然不知道这个？我希望我能够被分配去格兰芬多了！或者拉文克劳，听说院长就是从格兰芬多毕业的，但我感觉我不够勇敢，也不够聪明。”

    莱斯莉抬头开口道：“……不够格不能去的吗？我听麦格教授说，分院帽会尊重你的选择。”

    小巫师耸耸肩：“我也不大清楚，我爸爸没有跟我说过可以自己选择学校，不过，听我爸爸说，有的孩子分院帽一戴上，分院帽立刻就喊出学校名，有的要犹豫很久呢。”

    莱斯莉张张嘴，又沉闷地低头，她感到不安，麦格教授虽然说过分院帽会尊重她的选择，但这不代表一定会听从她的选择……如果……如果不能进她想要的学院该怎么办？

    湖水因为她的情绪波动而出现层层波纹，小船也晃动得稍微厉害了一些，不过这些变化并不明显。

    “莱斯莉……莱斯莉？莱斯莉，”塞德里克一连喊了她好几声，第三声的时候，莱斯莉才回过神来，“你还好吗？身体不大舒服？”

    另一个小巫师问道：“你是怕水吗？马上就到了，坚持一下就好了。”

    “我在担忧……去不了想去的学校……”莱斯莉轻声说道。

    小巫师道：“这有什么，我爸爸说不管我进哪一个学院都会为我骄傲的，不过……我可不想去斯莱特林，虽然我也去不了，听说只有纯血才能进去，我爸爸是麻瓜出身的巫师，我妈妈是麻瓜，我是去不了的……”

    “纯血？听起来很酷——”

    “酷什么，他们里面很多人以纯血为自豪，歧视麻瓜出身的巫师，而且，神秘人也是出自斯莱特林的，跟随他的很多人，也是来自斯莱特林……噢，你应该不知道神秘人是谁……”

    两个小巫师聊得投入，忘记了一旁安安静静的莱斯莉。

    塞德里克问道：“你有想要去的学院吗？实际上每一个学院都很好……”

    “但我想要找的……东西……只和它有联系……”莱斯莉无措的抓着自己的手，“那是我……最想要得到的东西。”

    “……那么祝你如愿以偿了，”塞德里克没有去问她想要得到什么，他说道，“或许，你可以试着在戴上分院帽的时候，态度坚决一些，分院帽会同意你的选择的。”

    “……嗯，我会的，谢谢你。”莱斯莉道。

    对岸已经到了，孩子们纷纷下船。

    海格带着他们穿过了隧道，敲响了大门，门开之后，站在里面的人是麦格教授。

    “这是一年级的新生，”海格说道，“麦格教授。”

    “谢谢你，海格。孩子们，接下来跟着我走吧。”

    麦格教授先把他们带到了大厅旁边的空屋里，说了学院的规则和接下来的分院仪式，然后让整理一下仪容。

    莱斯莉用手随便捋了几下自己的头发看着不那么乱糟糟，虽然她的身体有些营养不良，但是她的头发发质很好，完全没有枯黄分叉，乌黑亮丽，很柔顺漂亮，微微有点卷，快长到腰部了。

    麦格教授离开了，她让他们等一会。

    有二十几个幽灵从墙里钻了出来，有的孩子被吓得尖叫，不过幽灵们只是路过，他们闲聊着又穿过了墙壁，有的幽灵还对他们笑笑打着招呼。

    但是，莱斯莉注意到有的幽灵看到她的脸的时候，露出了惊诧的神情，那个幽灵追上同伴小声道：“你有没有觉得那个红眼睛的孩子长得有点眼熟？”

    “这不正常吗？我们都在这霍格沃兹里待了多少年，肯定见过他们的父母。”

    “不不，我是说……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吧……”

    他们说话的声音挺小声的，但依旧有孩子注意到了莱斯莉，也看到了她的眼睛。

    有人问道：“你是有吸血鬼血统吗？你害怕阳光，害怕大蒜吗？”

    莱斯莉回答道：“并没有。”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

    但是，莱斯莉心想，看来我和某个人长得很像，而且他大概也在霍格沃兹待过……黑魔王也在霍格沃兹学习过吗？

    麦格教授很快就回来了：“现在排成单列，跟着我走。”

    莱斯莉随着队伍进了大厅，这是一个极为漂亮的地方，上方悬挂着成千上万只蜡烛，莱斯莉觉得，这比星空还要美上很多。

    一共有四张桌子，正前方是台子上也有一个长桌，那是教师的位置。

    麦格教授在新生面前放了一个高脚凳，又拿过一个老旧的尖顶巫师帽放在上面，莱斯莉猜测，那应该是分院帽。

    餐厅里很安静，分院帽张开嘴，唱了一首歌，歌词大意介绍了一下四大学院学生的品质，但莱斯莉在意的只有一个学院。

    分院帽唱完了歌，掌声雷动。

    麦格教授拿着一个羊皮纸走了上去：“现在，我叫到谁的名字，谁就戴上帽子，坐到板凳上，听候分院……兰迪·舒克曼！”

    一个男孩走了上午，分院帽在他头上待了三秒，就喊道：“拉文克劳！”

    其中一桌拍掌，欢迎着那个男孩。

    麦格教授又继续点名，后面的孩子有的去了格兰芬多，有的去了斯莱特林，还有的去了赫奇帕奇，但分院帽最长一次迟疑，也就犹豫了□□秒，然后让那个孩子去了格兰芬多。

    真的能够如愿以偿吗？这里太美好了，我……莱斯莉又下意识摸向魔杖，还好她将魔杖放在了行李箱里。

    她在列车上见到的红发双胞胎都去了格兰芬多，塞德里克则去了赫奇帕奇。

    分院帽在他们三个脑袋上停顿的时间很短暂。

    莱斯莉有些羡慕地看向塞德里克，她也想要去赫奇帕奇。

    是的，她想要去赫奇帕奇，她认为勇气、聪明还有精明都和“爱”沾不上边，也就友善和“爱”相关。

    如果……能够带在一群友善的孩子里，她是不是也能得到“爱”？

    但莱斯莉又害怕自己会毁掉这一切。

    剩下的人不多了，麦格教授总算念到她的名字了，不过在念名字之前，她迟疑了一瞬，先是快速抬头看了她一眼，再才大声喊道：“莱斯莉·里德尔！”

    坐在他们面前长桌上的人——霍格沃兹的教师们，他们之中有几位的脸色微变，尤其是处于中心的长胡子老人，还有那个黑袍男子，他们目光落在从人群中走出来的莱斯莉身上后，神色变得更加凝重了，虽然长胡子老人很快恢复了慈祥的神色，但目光依旧神沉，像是透过她回忆往事。

    噢？看来自己的姓氏和样貌真的很有问题，和他们在意的某个人过于相似了吗？

    莱斯莉面不改色地坐到了高脚凳上，分院帽接触到她头顶的时候，几乎没有停顿，分院帽道：“斯……”

    她立刻用很小的声音说道：“我想去赫奇帕奇，我想要去赫奇帕奇！”

    分院帽没有把接下来的几个字说出来。

    她的耳边有个细小的声音说道：“你确定吗？孩子，你是当之无愧的斯莱特林，你会在那里有一番作为的……噢，我听到……听到你的心声……很矛盾，很混乱……可是，你确实该去斯莱特林，但是你的内心中又渴求着爱，即便你不相信爱。”

    莱斯莉脸色变了，你能够知道我脑海里的想法？

    “别担心，孩子，这只是为了更好的分院而已……嗯，让我想想，很难……你该去斯莱特林，但你又想要去赫奇帕奇……这该把你分到哪里去呢？”

    莱斯莉恳求道，求你，让我去赫奇帕奇吧，我真的……想要得到爱……

    “……其实每一个学院里，都会有爱的……不过，我愿意尊重你的意愿，希望你能找到你想要的爱。”那个细小的声音说道。

    分院帽高声喊道：“赫奇帕奇！”

    热烈的掌声欢迎着她，莱斯莉激动得站了起来，她真的很开心，甚至第一次因为喜悦，让她忽视掉那强烈的恶念。

    教师长桌上的正中间那位白胡子老人，也就是邓布利多教授，他听到莱斯莉的分院后稍微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他也注意到了，分院帽本来想要说的是“斯莱特林”……

    是这个孩子自己想要去赫奇帕奇吗？

    是一件好事……但是这个孩子……

    “她姓里德尔，长得也很像他……”邓布利多教授说道，不过他的自语被埋没在掌声之中。

    黑袍男子，斯内普教授神情凝重，一直看着莱斯莉，直到她来到赫奇帕奇的长桌上坐下，才移开了视线。

    塞德里克就坐在莱斯莉的对面，他第一次看到这个女孩露出笑容：“我想你如愿以偿了。”

    “是的！”莱斯莉激动点点头说道。

    “那么，恭喜你。”塞德里克也露出了笑容。

    莱斯莉多希望这个时候的喜悦能够永远维持下去，至少现在，她不用刻意遏制恶念，第一次活得这么轻松。

    虽然喜悦很快消退，恶念又慢慢浮了上来，但是短暂的美好，也让莱斯莉看到了希望。

    我想，我是对的。

    我一定能够找到不存在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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