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恶心人!当着张超的面,施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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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橹之上,刘铄傲然而立,遥望着城头遮蔽天日的旌旗,以及手持强弓硬弩,随时准备投入作战的士卒,面上浮出一抹淡淡的讥笑。 从表面上来看,张超似乎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而且城中至少有两、三万兵马,可实际上,城中兵马怕是比刘铄想象中还要少。 诚然,张超把虚张声势的架子倒是摆出来了,但明显的一眼假,尤其是透过层层叠叠的戈戟望去,内城墙附近极度空虚,与表象完全不符。 不是心虚,又是什么? 再者,依旧此前刘铄对张邈的调查,总兵力绝对不会超过七万人,张邈便带走了五万,再将各县县兵排除,张超的兵力不应该超过两万。 好歹张超在南线鏖战了数日,对手又是袁术帐下的大将纪灵,不消耗数千兵力,实在是愧对袁术帐下第一猛将的美誉。 可现在...... 城头依旧堆满了士卒。 张超若不是在虚张声势,又是在做什么? 不过,刘铄倒也懒得拆穿,他只是摆了摆手,给下方的徐晃打了个眼色,示意他可以开始干活了。 徐晃颔首点头回应,随即猛一夹马腹,提着一柄五十斤开外的梨花开山斧,便如闪电般冲出了军阵: “城中张超听着,令兄已经阵亡,五万大军尚且不是我军对手,单凭你部不足两万兵马,是绝对受不住城池的。” “我家主公念及城中军民,大发慈悲,若是你愿意引颈自戮于军前,可以赏你个全尸,如若不然,一旦城破,定将你五马分尸。” “城中张超听着,令兄已经阵亡......” “......” 徐晃洪亮如钟的声音,一遍又一遍,激荡在陈留城上空,经久不息,浓浓的嘲讽意味,霎时间传遍全军,简直是当着全军士卒的面,把张超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城头的张超原本便在盛怒之中,闻听此言,更是面色激辩,青筋暴起,满头火星,气得全身如筛糠一般,颤抖不止: “刘铄匹夫,你欺人太甚!” 张超心头怒意如潮,脸色变得异常狰狞,吼声如雷:“有种你便攻城,我张超宁肯战至一兵一卒,也要为家兄报仇雪恨!” “来呀—!” 这一声吼。 好似口中迸出春雷,舌尖震起霹雳。 更是将张超心底涌起的无边怒火,彻底宣泄了出来:“有种与我决一死战,我倒是要瞧瞧你,到底有何本事?” 虽说张超暂时指望不上曹操,但东郡的背后毕竟还有袁绍,即便兵力少,多少也能对刘铄产生些压力,自己只要能坚持些日子,或许当真会有奇效。 至少...... 在张超的潜意识里,袁绍是绝对不会坐视陈留失守的,因为一旦如此,山阳郡独木难支,只怕也会被彻底拔除,如此一来,袁绍在兖州的势力,便会被彻底扫平。 而这样的结果,绝对是袁绍不愿意见到的,唇亡齿寒,兖州没了掣肘刘铄的势力,那么他的冀州同样不可能坐得稳。 然而...... 这些外在因素,连张超都能明白,又何况是刘铄? 徐晃纵马飞驰之间,毫不犹豫地怼了回去:“张超,你莫要以为曹操、袁绍二人靠得住,他们自顾尚且不暇,岂能兼顾得了陈留?” “城中诸位将校也该好生考虑清楚,尔等是要陪张超一起战死,还是要开城献降,保住一条性命!” 言至于此,徐晃的声音愈加洪亮,回荡在陈留城头:“我家主公仁义,在兖州素有仁义贤名,因此便决定给尔等两日思考时间。” “两日后,我家主公若是没有收到张超的首级,将发起对陈留城最猛烈的进攻,届时刀剑无眼,战火无情,伤亡自有天数。” “城中诸位将校听着,我家主公给尔等两日思考的时间......” “......” 还有什么会比当着张超的面,离间张超与麾下将士之间的关系,更令张超本人愤怒的,他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怒吼: “刘铄匹夫,有种你便来攻城,我张超何惧之有!” “你诛杀我家兄长,竟还想兵不血刃拿下陈留,简直是痴心妄想!” “我等上下一心,岂是你这无耻匹夫可以离间成功!” “奸贼!恶贼!逆贼!我张超与你势不两立!” “有种便来攻城—!” “......” 虽然,刘铄从一开始便没有指望城中将校能够叛变,但当他听到张超声嘶力竭的呼喊,明显是在竭力遮掩自己的心虚时,不由地哂然一笑。 果然! 不是正主,始终对自己的部下没有信心。 张邈好歹也是有“八厨”美誉的人,即便不可能人人都能笼络,但笼络好麾下的将校,肯定毫无问题。 张超如此谩骂式的嘶吼声,反倒暴露了他的心虚,以及对麾下将校的不信任,势必会令其麾下的将校大失所望。 然而,刘铄才不关心最终的结果如何,毕竟这些话术只是个缓兵之计而已,真正的目的是要拖延至攻城器械运抵。 至于给张超找的麻烦事儿? 只能任由其发酵了。 刘铄摆了摆手,轻声下令道:“鸣金收兵,返回大营。” 下方传令兵铿锵应命:“喏。” 叮!叮!叮! 叮叮~~~ 清脆的金鸣声响起。 不多时,刘铄率领全部兵马,徐徐撤退离开,直奔大营。 只留下声嘶力竭的张超,怒目圆睁,喊得嗓子都快冒烟了。 望着徐徐撤退的敌军,张超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怒愤之情终于舒缓下来,声音杀破狼一般地轻声询问道: “子源,你觉得他们会不会......” “主公放心。” 臧洪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道:“军中诸位将校,尽皆是忠义之臣,当初很多人都受过令兄恩惠,即便如今令兄已故,但他们绝不会轻易叛变。” 可是...... 疑惑的种子已经在张超心底发芽,便始终不可能抹去:“话虽如此,但人心隔着肚皮,事已至此,难保没有人有异心。” 这一点,自然是有可能的,臧洪长出口气,反问一句:“主公言之有理,只是不知主公准备如何应对?” “这......” 张超皱着眉,思忖了良久。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城头的士卒,只感觉此前忠心的战友,在这一刻全都变成了心怀鬼胎的叛逆,无时无刻不再觊觎自己的首级: “不管怎样,先将中军的护卫兵马更换,而后增加护卫巡逻兵力,同时派人严密监视各级将校,旦有夤夜聚集等异常行为,务必及时上报,不得有误。” “主公。” 臧洪面皮上的肌肉,不受控制般地抽动了两下,神色略显尴尬地道:“您这样做,反倒会令城中将校,感受到您对他们的不信任。” “此前他们或许没有叛乱之心,但如此一来,只怕会适得其反,给了他们造反的借口,得不偿失。” “这......” 张超自然清楚臧洪的担忧。 他皱了皱眉,稍一思忖,改口道:“不如这样如何,明面上暂且不动,但暗地里要盯紧各级将校,旦有风吹草动,务必及时上报,不得有误。” 臧洪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如此甚好,主公放心,交给属下来安排。” 张超暗松口气:“嗯,由你负责,我才能安心。” 臧洪摆手:“主公,属下建议咱们召集各将校回营,将目前的局势交代清楚,重点放在冀州袁绍的身上,如此才能更好的安定军心。” “嗯。” 张超颔首点头,满意地道:“理当如此,还是你主意多。” 臧洪淡笑:“主公既然同意,属下一并安排。”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