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局势与算计【二合一】
魏洪德二十七年六月,魏南梁王赵元佐、燕王赵疆,以及成陵王赵燊、安平侯赵郯等人的军队,相继攻陷韩国的「番吾」、「磁县」、「临漳」等地,将战线推进至「滏水」一带。 越过滏水,就意味着已真正踏入了韩国王都邯郸的京畿之地。 好在魏韩战争与楚鲁战争、楚齐战争不同,由于魏国有一位宽待平民的太子殿下,因此,无论是之前还是现下,纵使魏、韩两国的军队在边境打生打死,对于两国的平民来说也几无影响,至少魏国的士卒不会像楚国士卒那样,杀人放火、奸淫掳掠。 再加上战争后半阶段,韩王然暗中授意大将暴鸢放水,因此,这场仗打到最后关头,反而有些略显平淡。 不过话说回来,眼下魏军已经将战线推到邯郸城一带,就算是装装样子,韩军也必须在这里做出真正的反击,否则若无端端送出王都,难免会叫天下人看轻。 正因为意识到这一点,赵弘润在得知己国军队的战况后,于六月下旬,亦率领麾下商水军向邯郸方向靠拢,至于鄢陵军,则继续留驻在巨鹿——他仍未彻底放弃攻打齐国的念头,毕竟虽说齐鲁两国目前暂时挡住了楚国的进攻,但就连赵弘润自己都无法判断,齐鲁楚三方的战争究竟会演变成什么模样。 针对魏国商水军的行动,自然瞒不过韩国的耳目,不过韩国留驻在这一带的几支军队,都没有主动挑衅这支军队的意思,毕竟韩王然已经暗示过这些带兵的将军们。 七月初时,赵弘润率军抵达「斥丘」,与驻军在「番吾」、「磁县」、「临漳」、「邺城」等地的魏军连成一线,仿佛弯月般遥遥包围邯郸,而韩国这边,则将原河内战场与原巨鹿战场的几支军队调回了邯郸周边,在此摆下阵列,仿佛要在这边与魏军做最后的决战。 当然,这可能只是表面上。 率军抵达斥丘后,赵弘润先前往南梁王赵元佐的军营,他有一些事要向后者交代。 出乎赵弘润意料的是,在南梁王赵元佐的军营中,他见到了秦国的大庶长「赵冉」。 在见到赵弘润时,只见赵冉满是感慨、苦笑连连地说道:“润殿下,想见您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啊。” 赵弘润不明所以,直到赵冉开口解释之后,他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为了与魏国协商「平分韩国」,赵冉这位秦国的大庶长,这回可真是长途跋涉。 他先是抵达了魏国的王都大梁,拜见赵弘润的侧室、同时也是他秦国对外宣称的储君秦少君,在秦少君的引荐下,赵冉见到了魏王赵偲,献上国书,一方面代秦王囘转达秦魏交好的善意,一方面提出「秦魏两国平分韩国」的建议。 倘若是换做在二三十年前,当时满腔抱负的魏王赵偲,当然不会回绝这种为国家开疆辟土的良机,然而眼下的魏王赵偲,年过半百、半截入土,手中的权柄也大多都让渡给太子赵润,唯一的希望,就是替儿子守最后一班岗罢了。 因此,在不清楚儿子赵润对韩国真正意图之下,魏王赵偲当然不会贸然做主,他隐晦地暗示赵冉,这件事还得由他亲自与赵弘润协商。 这让赵冉又喜又忧。 喜的是,赵弘润这位他秦国的王婿,当真是确确实实地执掌了魏国权柄,假以时日注定继承王位,而如此一来,秦魏两国的关系就愈发稳固——虽然他秦国从来不是喜欢抱大腿的国家,但若是有一条名为中原霸主的大腿给他们抱,抱一抱也无妨嘛,对吧? 毕竟魏国教授给秦国那些工艺技术,倘若秦国自行研究,可能最起码得花几十年的工夫,哪有像眼下这般便利,直接从魏国拿现成的。 而忧的是,天晓得那位魏公子润如今身在何处? 左思右想,赵冉最终还是拒绝了魏王赵偲的好意,没有停留在大梁,他在向魏国恳请了一队护卫的保护,随即便在这些护卫的保护下,朝着宁阳一带而去——最初的时候,赵弘润就在鲁国的宁阳。 可没想到的是,待等去年冬季前,当赵冉风尘仆仆赶到宁阳时,迎接他的并非是赵弘润,而是楚国的将军项末。 在一番了解后,楚将项末笑着向赵冉表示:魏公子润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率军往北去了。 赵冉无可奈何,只好又带着队伍向北,结果在抵达卫国境内后,在准备渡河前往河北时,遭到了韩国巨鹿守燕绉的阻碍——当时,韩将燕绉为了截断赵弘润麾下商水、鄢陵两支军队的后路,亲自率领船队封锁了整个区域内的河面。 就这样,堂堂秦国的大庶长赵冉,无计可施地在卫国的偏僻小村住了下来。 好在卫国也是同盟国,卫公子瑜在得知赵冉这位秦国的大庶长此刻就在他卫国境内后,一方面将赵冉请到城池内居住,一方面则派人往河北打探消息。 但很遗憾,卫国的军队并不多,况且他们这段期间正在攻略齐国的东郡,没有办法协助赵冉突破韩将巨鹿守燕绉的封锁——说白了,其实就打不过。 不能否认,巨鹿守燕绉这位韩将,虽然在「北原十豪」中的名气远不如李睦、乐弈、马奢,但事实上,此人却曾经在水战中将魏国如今的河东守、临洮君魏忌耍地团团转,尽管这是临洮君魏忌不擅长水战导致,但也足以证明,巨鹿守燕绉是一位智勇兼备的擅战之将。 更别说,巨鹿守燕绉还是齐国将领田骜、田武父子二人的宿敌,怎么可能是善与之辈。 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赵冉一度考虑索性返回大梁,没想到,今年开春之后,事情突然有了转机:魏国的南梁王赵元佐与燕王赵疆,骤然加强了对韩国的反攻,打得韩将暴鸢、靳黈二人节节败退。 当时赵冉在返回大梁的途中听到这个消息,连忙又折道前往河内,跟随在南梁王赵元佐与燕王赵疆的军队中,就这样,在又过了足足几个月后,终于见到了赵弘润这位魏国的太子殿下。 『……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在当日的酒席筵间,当赵冉徐徐讲出他这次旅途的种种后,席间诸将皆憋着笑,同时有意无意地瞥视赵弘润这位太子殿下。 想想也是,纵观中原各国,有哪个国家的储君像他们这位太子殿下这么任性?那么肆意妄为? 孤身深入敌国腹地,与本土断绝联络长达数月之久,天呐,您既然是储君就拜托您老老实实呆在大梁啊! 而在这些充满怨念的目光中,亦包括南梁王赵元佐。 这也难怪,毕竟当初在韩将暴鸢、靳黈二人故意向魏国放出「魏公子润兵败馆陶、败走巨鹿」的消息,企图引起魏国国内的惶恐与混乱时,其实南梁王赵元佐一眼就看穿了这两名韩国将领的目的。 但奈何,赵弘润在魏国朝野的威望实在太高了,以至于区区一则谣言,就让整个梁郡陷入混乱,就连朝廷也一度瘫痪,幸亏魏王赵偲及时出面,喝醒了诸人。 不得不说,在这段日子里,南梁王赵元佐异常憋屈,明明他有自己的战略安排,但就是因为这则谣言,让他所有的战略安排都泡汤了,还害得他还要苦口婆心地去安抚南燕、酸枣一带的百姓,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韩国的阴谋,尔等莫要人云亦云、听信传闻。 但让他感到心酸的是,梁郡的百姓根本不相信他的说辞,甚至于,居然还有人在背地里说他心怀不轨,更有甚者,个别消息灵通的魏人,还将他曾经在「魏韩第一次北疆战役」时,对当时在上党郡陷入赵弘润见死不救的陈年旧事翻出来说,使得南梁王赵元佐无端端背负了许多骂名。 而这一切,都得归过于这位肆意妄为的东宫太子! 怨愤之余,南梁王赵元佐心中倒也有丝丝痛快,因为他从大梁朝廷的反应可以判断,经此一事后,赵弘润这辈子,几乎是没有可能再踏出大梁一步了——朝中那些大臣,绝对不会再容忍这位太子殿下。 可能是感受到了无数道充满怪异的神色,赵弘润心虚地干笑两声。 毕竟此时他也已经得知,因为他与本土断了音信长达数月之久的关系,大梁曾一度出现混乱——倘若魏国因此出现动荡、内乱,那么,他就得责无旁贷地负起全部责任。 酒席筵后,赵弘润将秦国大庶长赵冉请到了他的小帐。 他当然猜得到赵冉千里迢迢赶到魏国,且此后不辞劳苦地寻找他的目的,正好,他心中也有些盘算。 “多谢雀夫人。” 在赵雀奉上茶水后,赵冉先是拱手作为感谢,随即,他这才转头对赵弘润说道:“润殿下,您对目前的战况,有何看法?” 其实赵弘润很清楚赵冉的目的,并且,他也有意让秦国来接盘与韩国的战争,但这些心里话,他当然不好直接说出口,否则难免有算计秦国的嫌疑。 “目前的战况……大致尚可吧。” 点了点头,赵弘润端着茶盏说道:“这场仗打到现今,差不多也一年了,不能否认,韩国确实非常强大,纵使我两家联手,竟也不能将其击溃……我听说在西河一带,至今都未能击溃李睦的军队?” “呃……那个李睦,确实有点棘手。”赵冉表情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 其实他完全没有必要感到尴尬,因为在西河战区,对李睦束手无策的又并非只是他秦国的军队,事实上,驻军在那里的,还有魏国的韶虎、司马安、魏忌等将领,皆是魏国出类拔萃的将才,但这些将领,以及秦国的武信侯公孙起、长信侯王戬、阳泉君赢镹等等,皆被李睦的军队阻挡在雁门郡以外,虽然说打成这样,一半得归功于李睦麾下的韩军占据了绝对的地利,凭借一道道雄关挡住了秦魏两国的军队,但也足以证明,李睦确实是这天下屈指可数的帅才,以一人之力招架秦魏许多位统帅将领,居然真能招架得住。 “好在润殿下这边打开了局面……”干笑道恭维了赵弘润一句,赵冉低声试探道:“据赵某所知,润殿下似乎在巨鹿一带,与韩国最近夺回大权的韩王然有过照面,不知……聊了些什么,能否稍微透露一二?” 赵弘润笑着说道:“这有何妨?……如赵冉大人所猜测的那般,那韩然还能说什么?无非就是威逼利诱,希望迫使我大魏就此结束这场仗罢了。” 听闻此言,赵冉面色微变,捋着胡须笑道:“这可真是……太可笑了!润殿下是何许人,岂会因他几句话就改变主意?”说着,他摇了摇头,似自言自语般说道:“韩国几次挑衅贵国的虎威,且三番两次撕毁停战协议,似这等不义之国,若是换做我大秦,必与其不死不休!” 『……这老小子。』 赵弘润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赵冉,随即点点头说道:“不错!赵冉大人所言极是,韩国几次三番挑衅我大魏,撕毁协议,本王自然要让其留下深刻教训!……当年本王攻陷邯郸,顾念两国情谊而将这座城池归还,但这次……哼!本王已决定,让邯郸世世成为我大魏的城池!” 『好!好!』 赵冉在心中连说了几个好字,等着赵弘润的下文,没想到,后者在说完这句话后,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仿佛已再无下文。 见此,赵冉试探着问道:“润殿下,在此之后呢?” “什么在此之后?” “赵某的意思是,润殿下在攻陷邯郸之后呢?”说到这里,他舔了舔嘴唇,慎重地问道:“莫非贵国就止步于此了?” “这个嘛……”赵弘润沉吟了半响,随即皱着眉头说道:“暂时本王还未想好。” “此话怎讲?”赵冉不解问道。 只见赵弘润皱着眉头说道:“其实这场仗,本王并不想打,这些年来,我大魏战争不断,虽然陆陆续续收复了一些土地,甚至还开辟了一些新土,但事实上,我大魏的国力并未因此增进,就像河西、河套地区来说,那些土地好比说只是摆在那里,跟原先不属于我大魏时,几乎没什么两样。……相比之下,由于连年的战争,我大魏的国库、粮仓皆日渐空虚,在我看来,这国力不进反退。……倘若不是韩国的威胁实在太大,本王并不倾向于这场战争,毕竟,本王也并未穷兵黩武之人。” “唔。”赵冉微微点了点头。 毕竟,赵弘润所说的这些也都是事实,近十年来魏国的战争,比刨除这十年来近几十年魏国所有的战争还要多,战争的规模也越大,最过于为人所津津乐道的「魏韩上党战役」,事实上当年魏国只是出动了几万兵力而已,而近十来年呢,魏国动辄出动几十万兵力,三次「魏韩北疆战役」、「五方伐魏战役」、「河西战役」、「河套战役」,以及这次「魏秦讨韩战役」,魏国哪次不是动辄三、四十万军队? 就连赵冉都觉得,也亏得魏王赵偲励精图治二十年,给儿子赵润打下了坚实的国力基础,否则像魏国近十来年这等频繁开战,或许国力早就崩溃了。 “润殿下的意思是,此番在攻陷邯郸,给韩人教训之后,润殿下就会接受韩国的求和?”赵冉皱着眉头问道。 “看情况吧。”赵弘润耸耸肩说道:“倘若到时候韩国仍旧不肯承认我大魏的地位,那么,我大魏自当奉陪到底!” 『……韩王然都亲自与你会面了,怎么可能还会不肯承认你魏国的地位?』 赵冉看了一眼赵弘润,心下暗暗嘀咕道。 从他对赵弘润这一番话的判断,他觉得,此番魏国可能仅仅只是满足于迫使韩国承认其地位,或者说像眼前这位魏公子说的,满足于攻陷韩国王都邯郸,给韩人一个深刻的教训。 说实话,这并不符合他秦国的利益。 此番中原诸国的混战,截止目前哪方的收获最大? 当然是魏国! 与魏国争夺中原霸主地位的韩国被打趴下了,嘴硬的旧日霸主齐国,目前仍在楚国的攻势下瑟瑟发抖,毫不夸张地说,魏国已经完全达成了他们的战略目的。 但在这场战争中,他秦国得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 他秦国的军队,目前依然还是被韩国名将李睦挡在雁门郡外,可以说是毫无作为——当然,其实真实情况并非如此,至少赵冉觉得,只要魏国这边能继续进行这场战争,他秦魏两国,至少有七成把握覆灭韩国,平分这偌大的中原国家。 可问题就在于,魏国已达成了他们的战略目的,似乎正准备收手,这就让秦国变得很尴尬:好不容易逮到一次中原各国混战的机会,结果他秦国还没来得及发力,这场仗就结束了? 但鉴于赵弘润方才那一番话,赵冉也实在是挑不出什么漏洞来,毕竟前者所说的那些确实不假:打下来的土地不加以利用,那跟没有这块土地又有什么区别? 在沉思了许久后,赵冉犹豫地问道:“润殿下,难道您就……”说罢,他在略一迟疑后,索性就如实说出了他心中真正的想法:“难道您果真未曾考虑过覆灭韩国,彻底铲除这个隐患么?赵某听闻,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数十年前,韩国在上党击败贵国,此后便一度与齐国争锋,使贵国能抽暇休养生息,终在今日,击败韩国,一扫前耻,前车之鉴、后车之师,若此番润殿下姑息韩国,假以时日,韩国或将再次崛起,成为贵国的心腹大患……” 听到赵冉这番话,赵弘润便不由得想到了韩王然。 他很清楚,只要有韩王然在,韩国他日的兴旺是必然的,但问题就在于,覆灭韩国至少需要五年的工夫,而魏国目前,还未强大到就算持续五年的战争、依旧还能坐稳中原霸主位置的程度——这才是关键! 相反地,若是魏国此番见好就收,闷头发展自身国力,那么,中原任何一个国家,永远别想赶超他魏国,更别说妄图取代他魏国的地位。 从长远考虑,这才是明智之举。 在沉思了片刻后,赵弘润袒露了一些心声:“赵冉大人所言极是,当初韩国忽视我大魏,才使我大魏有今日翻身的机会,本王当然懂得其中道理。但韩国疆域辽阔,并非一朝一夕就能令其覆亡,惭愧地说,我大魏目前只有「败韩」之力,却无「亡韩」之能……”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赵冉,接着说道:“我明白赵冉的难处,并且,作为秦国的王婿,本王自然也希望秦国变得强盛,这样吧,即便打下了邯郸,迫使韩国向我大魏屈服,但本王且暂不与韩国签署和议,并且,给贵国提供一些军备、粮食上的助益,赵冉大人以为这样如何?” 尽管赵弘润说得很隐晦,但赵冉还是能听懂这话当中的深意:出兵呢,我魏国暂时是没办法,否则国力就垮了,但若是你秦国执意要继续攻打韩国的话,我魏国可以提供物资上的援助。 “这……” 看着满脸微笑的赵弘润,赵冉这位秦国的大庶长陷入了沉思。 不得不说,作为秦国的大庶长,赵冉当然猜得到赵弘润的用心——他魏国暂时是无力继续征讨韩国了,但这不妨碍借助他秦国的力量继续削弱韩国。 甚至于,从恶意角度怀揣,倘若日后秦国堪堪击垮韩国的有生力量,难保魏国不会出来截胡。 可问题是,就这么撒手结束这场战争,赵冉实在是不甘心:你魏国是达成了目的,但我秦国,那可是什么都还没捞到呢! 接受这提议吧,就等同于是用他秦国的力量,替魏国扫除了韩国这个威胁;可不接受吧,他秦国此番出兵毫无收获,赵冉又心中不甘。 如此,也难怪赵冉纠结不已。 见赵冉满脸犹豫之色,赵弘润轻笑着说道:“赵冉大人不必急着做出决定,不妨先思量几日,或者派人与咸阳商量一下。” 赵冉点点头,起身告辞而去。 见赵冉走出小帐,宗卫长吕牧好奇问道:“殿下,您说秦国会愿意接手与韩国的战争么?” 赵弘润笑笑说道:“是否甘愿,我不知晓,但我知道,他们最终会接受的……此战其徒耗国力,却几无利益所得,秦国怎么可能会接受?” 而就在这时,帐外急匆匆走入南梁王赵元佐麾下的大将杨彧,拱手抱拳说道:“太子殿下,邯郸使人送来的韩王然亲笔所写的战书,王爷派末将请殿下到帅帐商议。” “战书?” 赵弘润愣了愣,眼中浮现几丝困惑,也不明白韩王然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因为是最后一场仗了,那韩然希望彼此演得真实点,好向国人交代? 还是说,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