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郭嘉访六姓
对于酆都来说,没有什么比阳平治都功印,更让他们心悸的存在。 五十年前,有六大鬼王闯入阳世,制造瘟疫,残害众生,老君托梦,传张陵妙诀雷法、符箓秘术以及阳平治都功印、三五斩邪雌雄剑两大至宝。 张陵在青城山设法坛,鸣钟扣罄,呼风唤雨,扫荡群鬼,封印鬼王。 这是传于世间的版本,实际上这是一场佛道两家的博弈。 结果佛家惨败,被老君压住,不得已下唯有以水磨工夫度化六大家主,希望能借助他们的特殊身份,入中土神州传道。 然后又被顾承破坏。 相比起来,曾入道家的阴长生,对于刚刚登基就消失不见的人皇没什么感觉,对太上老君则是由衷敬畏,立刻拜下。 不料郭嘉侧身让过:“太上无为,我此行非老君之意。” 阴长生一怔。 其实他就是这么想的,老君一向无为而治,行不言之教,阳平治都功印后来也成为天师教的象征,其实代表不了老君的意愿。 所以他表面上诚惶诚恐,心中不过是认为郭嘉扯虎皮做大旗,没想到对方根本不屑为之。 他眼珠一转,起身拱手道:“一气含三混沌初,太清立教自虚无,老君与道相合,掐指一算,三界何事不知?阁下既持此印,但有吩咐,我必全力以赴!” 这话听起来毫不忘本,佛家也挑不出毛病,实际上在啼听的监视下,所谓的全力以赴,就是笑话。 如果是无关重要的小事,那办了也就办了,如果与佛门开辟六道轮回的大计有碍,啼听立刻会察觉。 这种堪称作弊的神兽,简直是谋士的克星。 你一布局,对方就知道,那还玩什么? 此次郭嘉就肩负起了这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微笑道:“我主之意,尽在印中,阴城主若有心,到时略尽绵薄之意,为自己留条后路便是!告辞!” 目送郭嘉离去,阴长生一时间浮想联翩:“阳平治都功印,莫非这一方势力,是要在中元节动手?” 酆都原本是位于川蜀之地的一座城池,白天一切如常,晚上则百鬼夜行,群魔乱舞,直到张陵以大神通将连通幽冥鬼界的酆都送入地界后,每年只有中元节鬼门开时,真正的酆都才能昙花一现。 但同样的,那一日封印的威力也会加大到极致,以防有鬼王为祸人界。 倘若激发封印,酆都必然剧变。 “有谛听在,任何谋划准备都是无用,唯有靠真正的实力!老君出手,佛门自然无法抵挡,如果仅仅是老君门下,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啊!” 阴长生长叹一声,感到前途茫茫,飞身上了奈何桥,继续祭炼。 与此同时,阴氏族人将郭嘉一行送出,却见他们并未出内城,而是向着马氏一族行去。 马氏族长乃是马援,大名鼎鼎的伏波将军,他的祖先是赵国的赵奢,也就是赵括的父亲,跟阴氏一样,赵奢功勋卓著,被赵王赐号为马服君,后人便改为官姓。 马援的后代则更为大家熟知,马腾马超马岱,曹操的心腹大患,三马食槽的背锅者。 “阁下来府,所为何事?” 比起阴长生的皮里阳秋,马援依旧是虎将之威,大马金刀地坐着,开门见山地问道。 马援与郭嘉之前早有联系,曾经让赵无延给人间的马氏托梦传信。 何况六大姓连枝同气,郭嘉先拜访阴长生,阴氏将其恭敬送出,转而又来见他,自然是有要事。 郭嘉拱手道:“来向老将军求取一块三生石!” “哦?你是有亲人入地府,神智蒙蔽,想要为他唤醒人世记忆?” 马援浓眉扬起,挥手丢出一块洁白的玉石:“就当还你之前的情分!” “多谢老将军!” 郭嘉起身告辞,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开口道:“老将军的后人将入酆都,可早做准备!” 马援奇道:“谁?” 郭嘉道:“马超!” 马援勃然大怒,一拍案桌:“马超文韬武略,勇武刚烈,自当建功立业,振我门楣,岂会早死?” “老将军曾有言,男儿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壮烈豪气,如今人界将有大祸,马超战死沙场,亦是死得其所,有何悲哉?” 郭嘉叹道:“言尽于此了!” 目送他离去,马援面色阴晴不定,陷入沉思:“马超真会早亡?是因为破军命格?” 他一生随刘秀征战四方,是何等眼光,董卓李儒随行郭嘉左右,至始至终未发一言,但那贪狼七杀的命格已经被马援察觉。 杀破狼三星合力,天下易主,其中破军星命最是常见,历朝历代都有桀骜不驯的武将,若能驾驭,自可东征西讨,开拓疆土。 马超就是破军星命,三星缺一的格局,不得不让他浮想联翩。 但最终看向酆都核心,马援还是摇了摇头:“杀破狼三星瞒不过谛听,难以成事!” 然而马氏族人将郭嘉一行送出后,他们转身又向着耿氏一族走去。 耿氏族长是耿恭。 这人本身并无多大名气,事迹却名流千古,岳飞的《满江红》中有一句,叫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说的就是耿恭以百人之力,抗拒匈奴单于大军的事迹。 他最狠绝的是,面对匈奴的劝降,耿恭亲手杀死使者,就在城头当着匈奴大军的面,食其肉喝其血,以示决不投降。 最厉害的是,耿恭以微弱的兵力固守孤城,抵御匈奴,竟是真的挡下来了,待得援兵来时,汉军上下只剩十三人,个个都没了人形,却先后杀了数以千计的匈奴人。 苏武的气节,令人高山仰止,有人评价耿恭节过苏武,可见对其赞誉。 而六大姓中,耿氏的荣宠是最长的,面对郭嘉,耿恭目光一凝,却是猛然拔刀:“你身上有我大汉天子之气!” “耿城主慧眼!” 郭嘉伸手,两道残魂耀起,化作双目紧闭的灵帝和刘协:“我此来正是要求取一朵彼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