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蛛丝马迹
泡好方便面吃上后,我故意跟老汉闲聊了两句家常,等稍微熟络后才询问:“大爷,你知道严大勇家在哪吗?” 老汉看着新闻联播随口问:“你找大勇干什么?” 看样子老汉认识严大勇,我笑说:“有点事,不知道您方便告诉我他住哪吗?” 老汉指向半山腰一栋还亮着灯的房子说:“就是那栋红砖房。” 我正打算道谢老汉忽然想起了什么,说:“我懂了,你不是找大勇,是找头两天来的那两个外地人吧?其中有个口音听着跟你差不多。” 我心想有门了,连忙点头说:“是啊,大爷你见过他们吗?那个口音跟我差不多的是我朋友。” 老汉来了精神,从躺椅上坐起说:“何止见过,他们刚来村里的时候也跟你一样,在我这买泡面来吃,两人还抱怨路不好走,也向我打听大勇住哪。” 我追问道:“那后来呢?” 老汉说:“后来他们就去了大勇家啊,不过没多久就折返回来了,那个跟你口音差不多的年轻人还说大勇一家都有病,拜乱神搞的精神分裂了,明明请了他现在又变卦,害得他钱没赚到还要倒贴路费,跟他一起来的那个中年人好像是个耍把式的,提着个鼓鼓囊囊的破包,拉链都崩了,我看到了里面的东西,乱七八糟什么玩意都有,有乐器二胡、铙钹,还有金钱剑、红绳什么的,这人很不会看人脸色,那年轻人明明在气头上他却伸手要钱,还说活没办成跟他没关系,这钱还是要给,那年轻人无动于衷,这耍把式的人急了,说他从武汉跑孝感来一趟损失很大,本来在长春观附近练摊卖大力丸好好的,一天少说也能挣几百,现在跟着白跑一趟,损失肯定要补偿给他。” 我皱起了眉头,吴添肯定是在长春观没找到陈道长,在附近的路边看到江湖卖艺的就给胡乱拉来演戏了,这也太乱来了。 我问:“然后呢。” 老汉越说越起劲,把腿都盘到了躺椅上,新闻联播已经无法在吸引他的注意力了,他说:“那年轻人火气很大,掏出五百块钱,直接扔在耍把式人的身上,骂道‘真他妈是个瘟神,就会要钱,老子真是倒了血霉,拿了钱快给老子滚,别碍眼’。” 老汉把吴添的语气模仿的惟妙惟肖,吴添简直在他身上活过来了,搞得我都差点想笑了,还好我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咳嗽了声化解了想笑的尴尬。 老汉接着说:“那耍把式的人被这么侮辱也不生气,在地上把钱捡起来,说‘老板,说好的一千块,这才只有五百啊,还有我耽搁一天的补偿呢?’,当时我就在边上看着,心说这耍把式的人是不是缺心眼,活没干成人家已经很生气了,给五百就不错了,不赶紧走居然还伸手要钱,那年轻人这下被惹毛了,破口大骂,顺手抄起我放在门边的扁担要打人,那耍把式的人见情况不对,这才调头跑了,那年轻人气呼呼的放下扁担,又骂道:‘老罗那王八蛋真气人,非让老子自己来现场,说了我不能来现场现在搞成这样,妈的干脆留在北京别回来了,靠’。”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有些尴尬,老汉估计不知道我就是那个“老罗”,吴添脾气上来连我也给骂了,真是服了。 老汉继续说:“骂完后他才气呼呼的从我这要了张马扎,坐在店里喝汽水,我劝他别生气了,他这才慢慢消了气,看了看天色觉得不早了,问我这里有车到孝感没,我说这个时间哪有车,要等明天早上七点才有一班城乡巴士经过村口,可以搭巴士去孝感城,这年轻人问我村里有没有住宿的地方,我本来想说没有,但想起我儿子在外地打工,小卖部楼上房间常年空着,就是有点味,反正空着就问他住不住,他要住我就象征性的赚点住宿费,不住就算了,这年轻人说可以,总比睡路边强,我说要收二十块,这年轻人掏出五十块给我,干脆的说不用找了,我很高兴,心说这年轻人心还是善的,他是看什么人就有什么脾气,不是个坏人,我也放心把房间给他住了,他还让我早上七点叫他搭车,说他以前在外国做生意都是夜晚开门,所以日夜颠倒,白天很爱睡懒觉,没人叫基本起不来,我答应不了下来,可等我第二天早上去敲门,发现门虚掩着,进去一看哪还有人,摸了下被窝早凉了,估计很早就走了,也不知道几点走的,招呼也没打,我也没听到什么动静,既然走了我就没管了,事情就是这样了。” 听完老汉说的后我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吴添确实是个爱睡懒觉的人,经常是睡到日上三竿不起床,每天去店里上班还都是我和朱美娟轮番叫他,他才慢吞吞的起来,让他大清早起来比让他死还难受,最重要的是吴添有自知之明,已经提醒老汉早上叫他搭车了,怎么可能大清早不打招呼就走? 越想越不对劲,我问:“大爷,我朋友住这的那晚你听到什么动静了吗?” 老汉摇摇头,我想了想说:“能不能让我到楼上看看?” 老汉迟疑了下点头了,到了楼上后我查看了吴添住的房间,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不过正当我想下楼的时候,忽然发现在楼梯上方有个四四方方的小天井,天井上封着一块门板。 我指了指上方问:“大爷,这是......。” 老汉说:“哦,我们这一带的阳光不错,所以很多房子都带平台,我这二层小楼也带,平时在上面晾些鱼干、腊肉的很方便。” “有梯子吗?”我意识到了什么。 老汉很纳闷,但还是进了自己住的房间,扛出一架折叠铝梯,我放好梯子打开爬上去,天井的门板没有锁,一推就开了,木板刚推开我就发现了一个不寻常的地方,在小天井的边沿上有摩擦过的痕迹,痕迹很新,上面还粘着一小撮毛毛的纤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