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疯狂真相
这是一片银色的空间。 到处的是诡谲无比的奇异扭曲物体。 地面正在如同海面波浪一样一起一伏的滚荡着，墙面扭曲成为了一种诡异的样子。 四周的所有本应看上去非常高科技的仪器都张开了巨口，些许如同涎液般滴落的银色液体如鱼如海一般掉入银色的地面消失不见。 “唔！” 肖夏一声闷哼，强忍着大脑突然的刺痛感继续努力的睁开双眼死死的盯着林晖。 他在混淆他的意识。 良久，肖夏依旧没有其他动作，反而是陷入了陷阱里的林晖突然眼中一片清明，挣脱了肖夏的幻觉。 “就这样么？” 仿佛是陷入某种逻辑死循环的林晖在发现肖夏只是一直这一种能力之后，不由得有些失望。 “本来忍着不立马挣脱出幻境就是想看看你是否有其他能耐，但现在看来……” 林晖突然摇了摇头，眼中疯狂闪烁的电子光芒不知何时已经平息了下来。 肖夏虽然有些意外，但他也早就料到会这样，毕竟对方有一个庞大的数据库能够随时更新数据备份，自己最多只能影响他暂时的数据接收。 “我就这点力量，很抱歉让你失望了。” 肖夏微微摇头，毕竟自己这具身体只是由质粒分子组成的，不是真货，而真正的庄周可是游戏服务器，不能乱搞。 “你难道就不怕死？或者，被我变成电子生命被我控制？” 林晖倒是被对方如此淡定的样子有些惊讶到了，明明已经底牌尽出，却依旧有恃无恐的样子。 “还有什么是我没有计算到的么？”林晖再次检索运算模型，但很显然，一切都正常无比，他完全没有算到对方没有什么其他隐藏着的算计。 肖夏突然转身，五指对准身后银色座椅上不知何时突然抬起头眼中露出危险光芒的冷月，掌心虚张，五指虚握。 “嗤……” 数道如同细针一般的银色针状物迅速扎进肖夏掌中，发出如同热油进入水中的轻响，以及，散发出丝丝焦味。 肖夏眼眉一挑，他的手掌已经被贯穿出四个通透的小洞，就仿佛是微不足道一样的小洞。 但却始终无法愈合。 “毒素？” 肖夏有些惊讶，没想到对方居然会使用毒素这种东西来对付自己。 林晖嘴角微微翘起，右手手指又开始了轻轻的有节奏的敲打着金属扶手。 “这种最简单有效的方法为什么不用呢？” 不过虽然表面上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但此时林晖心中更是赫然无比。 他的目的是想要将纳米机械虫潜入对方体内，但最终起到效果的却只有就是纳米机械虫自身分泌的一种没啥用处的生物毒素，最主要的目标却是被对方完完全全的防御住了。 肖夏抬头看着眼中失去神智，已经完全沦为林晖操控下的冷月，眼里有些黯然，果然，自己最终还是成为了那个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他救不了冷月，当她选择冒险替肖夏激活钥匙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注定只有两种结局。 要么成功夺取林晖的钥匙权限，成为下一个林晖。 要么失败，意识彻底消散。 如果肖夏自己能够激活钥匙的话，肖夏是不会选择让对方冒这个险的。 但他不行，他本质上还是集群生物，意识虽然完整，但想要在林晖的掌控下激活钥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也只有离林晖最近，本就掌握了一部分钥匙权限的冷月能够做到了。 或许，以前还有一个教林夏的家伙也可以做到，但可惜的是，他已经挂了，嗯，就在刚刚，被鲲鹏同时引爆了的那一坨纳米机械虫，随着强烈的辐射光芒一起，全部都用来将星路的封锁撞出一个小洞了。 “其实，你，不是林晖，对吧。” 肖夏没有转身，很是突然的开口。 他的手掌开始冒出轻烟，生物毒素伴随着辐射气息缓缓的消散，而那几个通透的洞穿伤口，正在微光中逐渐愈合。 冷月的死，其实更让肖夏确定了一个猜测，或许说，是一个事实。 “哈哈哈，我不是林晖？当然，我可是永生的存在！” 林晖这次只觉得对方实在是太过于傻里傻气了，同样的陷阱居然会认为自己能够跌入两次。 肖夏不紧不慢的摇摇头，依旧在束缚着一直挣扎想要对自己进行攻击的，曾经的冷月，现在的，机械躯壳。 “雷诺萨尔，是一个非常奇特的文明。” 肖夏话题一转，突然说起了无关的话题。 “然后呢？”林晖反倒是挥挥手停下了对肖夏的攻击，他倒想听听眼前这不知死活敢跑来送死的家伙到底有什么想说的话。 “它们拥有着极度的智慧，只要这个文明内生物个体越多，它们形成的集体智慧就会越强大，这也使得它们的文明发展速度极快。” 肖夏看着已经停息下来的攻击，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有些猜测，如果真的说出来，他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但这是他能做的最后的努力。 他还在尝试着救回早已死去的冷月。 林晖好整以暇的双手交叉，座椅缓缓升高，让他能够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的“表演”。 肖夏继续说着，也没有去转过身去看，就仿佛放下了一切抵抗一样。 “集群生物形成的智慧，很难拥有人类一样丰富的情感，它们如同一台冷酷的机械一样，只有一个目标，活下去。” “让自己的文明活下去，以更强的姿态！” 肖夏语气突然缓缓的变得沉重了起来。 “但它们已经发展到了顶点，下一步的进程，将是抛弃生物的肉体，获得更加强大的智慧，与无与伦比的生存能力。” 林晖眉头轻挑，这些都是废话，但他丝毫没有看出对方为什么要拖延时间。 “人类天生就有着完整的意识形态，以及，丰富的情感系统。” 肖夏转过身来。 “所以，雷诺萨尔另辟蹊径，附身在人类个体身上，并经过长时间的转化，将自己的意识形态向着人类转化。” “就这样，到最后，甚至雷诺萨尔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雷诺萨尔生物，还是人类了！ 我说的对吧，雷诺萨尔……” 空气仿佛突然凝固了一般，肖夏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已经是消失不见，而是一种莫名复杂的神色。 …… 地球。 中年人坐在自己办公室内沉思着。 他再次想着之前那位庄周所说过的话语，有些沉默。 “唯独在与林晖对话时，偏偏放弃了使用辐射光来传递语言信息，而是用声音么。” 他低语着。 “从一开始，被盯上的，从来就不是所谓的钥匙，而是，人类！” 他一阵恍惚，眼前的画面一转，好像又来到了那天黄昏的下午，那天，天边逐渐失去最后一丝光芒。 而那个人，被称作是庄周的古人。 身上散发着微微的光芒，如同月兔身上那样令人看上去就舒适，仿佛沉浸在一片温暖阳光中的气息。 他仿佛开口说话了，但又好像并没有真正的张开嘴。 但他耳边就是出现了一个仿佛很近的声音，就像是有人在他耳边轻语一样。 “林晖，其实不是人族！” 这是当时对方说的第一句话。 一开始他有些纳闷，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林晖确实不是人类了啊！ 他是电子生命。 哪知道对方好像是能够读到他内心的想法一样。 “三百年来，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林晖这个人，只有一个，披着人类模样的，外星文明生物。” 他知道对方说的林晖这个人是什么意思，不是什么没有人叫做林晖。 原来，那位掌控着电子生命的存在，自一开始，原来就不是真正的人类。 画面逐渐与旗舰中的肖夏重叠。 “雷诺萨尔想要获得人类一样的意识形态，丰富的情感，然后，以此来成功通过某种方法来做到抛弃肉体转化意识成为电子生命的时候。 因为意识不是完整的而造成转化失败。” “所以，雷诺萨尔伪装成为人类，修改了自己的记忆，让自己把自己当成是一个真正的人。” 肖夏抬头看了一眼林晖，对方好像是在看着小丑表演杂耍模样的目光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 肖夏一点都没有在意对方的鄙视眼神，反而继续说着。 “但后来，你发现这样不行，只是简简单单的学着人类的生活，其实并不能让他的意识变得完整统一。 不过你也找到了一个真相，人类之所以拥有着得天独厚的完整意识，只是因为，人类拥有着丰富的情感。” “拥有了感情的人类，才拥有着完整的意识，而不是拥有完整的意识，人类才拥有感情，你一开始弄错了双方之间的关系，所以失败了。” “然后，你给了自己亲情，又给了悲痛，得意，伤心，恨意……” “这一切人类所能拥有的情感都如同被安排好了一般在你身上一一出现。” “噗哈哈哈”林晖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觉得，眼前这人的胡思乱想真的实在是太有趣了，弄得他都有点不想杀了他了。 “按照你说，雷诺萨尔给自己安排好了一切，那么又是谁来执行的？本来就有的雷诺萨尔又是谁？” 肖夏没有在意对方的嗤笑，反而是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对方。 “雷诺萨尔，是集群生物！” 肖夏知道自己本质就是集群生物，如果说实话，肖夏此时的状态就是雷诺萨尔一直努力想要拥有的状态。 有着完整的意识，但同时，却又有着集群生物的集群意识，简直就是矛盾的集合体。 “集群生物，意识不是完整的，可分可合。” “我说的，对吧，雷诺萨尔！” 肖夏第三次说出了雷诺萨尔的名字，同时眼睛陡然睁开。 楞了一下的林晖再次陷入肖夏的幻觉中。 “为什么你会知道此时正有雷诺萨尔的飞船舰队正在远远的赶来？” 如同魔音一般的诡异声音回荡在林晖的脑海中，他知道，他随时都可以挣脱这片幻觉，但他，突然被幻觉的问题问住了。 他回忆着， 当初，他第一次激活了钥匙之后，心里好像莫名其妙的就明白了一些东西。 有些事情，就是那样如同灵光一样跃然而现在他的脑海里。 “当初我是怎么知道那么多奇怪的知识与情报的？” 林晖楞住了。 他再度回望自己的一生，顺利的如同无敌流小说中的主角一般。 只是短短十几年的时间发展，就拥有了庞大的实力，甚至已经能够穿越到柯伊伯带的边缘，在那里建造了基地。 甚至已经在奥尔特云附近着手建立太阳系防线。 短短十年，为什么自己就会发展出如此的科技？ 肖夏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看着怔怔在座椅上一动不动陷入了疯狂运算的林晖，心里也清楚的明白了，自己的猜测，确实就是事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