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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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妈不知道这俩兄弟又闹什么别扭了,明明过年的时候还瞧着好好的,只是转眼过了几天,两个人又是互相不待见。 说是互相也不准确,主要就是大少爷不理小少爷,小少爷每天就在大少爷房门前等着,有的时候站着,站累了就坐着。 这样一等就是半天。 每次到了吃饭的空档,大少爷从房里出来,,就跟没瞧见小少爷一样,就坐在饭桌上吃饭。 也不管小少爷下来了没,更不管小少爷说什么,反正就只管吃饭,吃了饭又回去,小少爷又继续在门口等着。 张妈实在看不下去,趁着这回小少爷在下边吃饭,大少爷已经上去的空档。 “小盟,你这是和小霖怎么了?” 没得到回答,只是看见林潇低头扒了几口饭,整个人变得阴沉沉的。 就这么几天功夫,人都瘦下去不少,眼窝子那儿更是一片青黑。 张妈看着心疼,“俩兄弟有什么不能好好当面说啊,是不是你惹小霖不高兴了?那你这做弟弟的就拉下脸来,好好道歉,你光是在门口等着有啥用啊?” 俩兄弟,张妈确实更偏爱小少爷一些,毕竟小少爷是她带大的。 但是大少爷性子乖巧,待人也温和,张妈也是喜欢的。 所以也不会只顺着小少爷,就都说大少爷的不是。 “张妈,我之后不回来了,不用做我的饭了。” “唉?” 张妈以为小少爷这是也来了脾气,毕竟这孩子从小脾气就没有大少爷好,又容易钻牛角尖。 “你怎么还拉不下脸了?你不想想你哥哥小时候怎么哄你的?你这才几天,惹了事就不管了?” “不是。” 听着张妈的话,林潇更烦躁了,受不了地把头发揉成了一团鸟窝,把自己提早收拾好的行礼背在肩上。 “走了。” “小盟!” 张妈想拦,可是这孩子认准的事情,那真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可是又担心小盟这一走,别又是一年不着家。 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去了林霖的房门前,“咚咚咚!” “小霖啊!” “怎么了?” 房门没开,只是声音从里边传出来。 “小霖,你快去劝劝小盟,他要走了。” 里边没声了,张妈急得团团转,房门就打开了。 “小霖!快快快!小盟刚走,你快把他留下来,他最听你的话了。” 张妈拿出手机就打给了林潇,不由分说就把电话放到了林潇耳边。 “喂,张妈?” 电话那头是林潇的声音,张妈赶紧摇了摇手机,让林霖开口说话。 可是林霖却好像成了木头人一样,没有表情,也不开口。 “小霖!说话呀!” 张妈真是着急,拽了两下林霖的衣袖。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话传到了电话那头,张妈连林潇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张妈就瞧见自己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显示通话已经结束。 有些生气地把手收回来,“小霖,不是张妈说你,弟弟做错了什么,你生了好几天气了,现在还非得把人逼走么?” 张妈话说的重了,那也是觉得俩兄弟之间还能有多大仇,就算林潇确实哪里惹着林霖了,那也不至于好几天摆个脸色啊! “是他自己要走的。” 从刚才到现在,林霖就开口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回了房间,还从里边把房门给反锁了。 张妈被这句话噎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气得用力跺了下脚,跑下楼去给老爷打了个电话。 转眼就是冬去春来,他们本就是南方的城市,所以春天来得格外早,只是刚开学的日子,路边就已经是绿意盎然。 开学后就是高三下学期了,所有人回到班里不过寒暄了几句,就又进入到了紧张的考试氛围里。 教室后面的大黑板上,除了奋进之类的高考标语之外,就是硕大的高考倒计时。 每天都在减少一天,尤其是寒假一回来,一下少掉的二十来天,看得人心慌慌,更不敢浪费一分一秒。 而在这每天日益枯燥的学习-考试-评讲的模式下,唯一让班上觉得有点不一样的,就是方宇回来了。 那天正好是星期一,下午最后一节是班会课。 这节课一般老班都是偶尔讲几句班里的事务,就让他们自习了。 但那天不同,老班在讲台上讲了挺久,然后就看见肖南笑得贼兮兮地出现在大门口。 “我们班大明星回来了啊!” 一声吆喝之后,就看见一个身姿挺拔,皮肤黝黑的人走了进来。 然后,班里就爆发出一阵接一阵的惊呼声! 林霖是在一个又一个窜起来的人头中,和方宇的视线对上的。 不过一年的时间,方宇的眼神已经变得坚定沉稳,不再像是个毛头小子了。 林霖笑了一下,方宇也对着他笑了一下。 就好像这一年的时间,他们不过是偶尔分开了一下,再重逢时,别来无恙。 后来林霖才知道,方宇虽然入选了国家队,但是因为最近总局那边在改革,要努力提高运动员的文化水平。 所以让方宇也尽量参加下高考,如果能够考上北京的体育大学就最好了。 当然,光靠最后这三个月的冲刺肯定是不够的,平常方宇在北京训练的时候,局里就专门请了老师给那些要参加高考的运动员补课。 因此,方宇在队里训练的时候可比他们读书要苦多了。 早上起得早,先是体能训练,训练完了就得去上课,上完课之后又得去体能训练。 反正就是这么交叉着来,一直得练到晚上十点多,也就十一点熄灯前那么点时间是属于他们自己的。 也难怪方宇回来之后,整个人变得安静了不少,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总是会让人没注意到。 备考的日子走得很快,尤其是在省联考到来之后。 第一次模拟考完,能够明显地感觉到班上偶尔那一两个吊儿郎当的也端正了态度,就算有时候自习课上没有老师,班里也只有“刷刷”地写字声。 第一次模拟考成绩公布的时候,林霖正帮体育老师把器材放回器材室。 回来就看到班里的人全都或羡慕或哀怨或高兴地看着自己,心里大概也就知道自己考了什么名次。 “林霖,你这让不让人活了。” 有的时候,林霖庆幸高考没有压垮肖南的话痨体质,才能让林霖从枯燥乏味的备考生活里找到那么一点乐趣。 “还可以吧。” 听了林霖的回答,肖南翻了个大白眼,一下坐在林霖对面的书桌上。 “我觉得你得给我们班开个小灶,不能就你一个人一飞冲天。” 作为班长,又是班里头最爱搞事的,肖南的话一说话,立马得到了一群人的赞同。 “时间那么紧,还想着开小灶?我有时间讲,你们都没时间听。” “下午放学到晚上晚修,不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么,紧赶慢赶也能挤出45分钟来,够你讲一节课了。” 林霖盘算了一下,他自己是没问题,就是怕到时候大家没时间吃饭和洗澡了。 “你们就欺负林霖好说话是吧?” 大伙儿都往后看,想知道是谁在说话,就看到了方宇双手插着裤兜走过来。 “这怎么叫欺负,林霖给我们讲,不也相当于他自己也复习了一遍么,再说了,对你也是有帮助的,我可是看了,就你现在这排名,别说北京的体育大学了,你就是上个北京的大学都够呛。” 听了这话,林霖倒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