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喻夏没说话,看着陆燃的眼神，满是失望。 她鼻子一酸，眼泪落得更凶了。 陆燃看到喻夏哭了，只觉得心仿佛被撕裂了一道口子。 也一阵阵抽疼。 他有些不知所措。 “七七,你别哭。” 陆燃抬起手,想要擦掉喻夏的眼泪。 喻夏后退几步。 与陆燃的距离远了些。 陆燃的手悬在空中。 只有冰凉的空气掠过。 陆燃缓缓放下了手。 喻夏看着陆燃,哭过的声线有些哑,声音却平静了下来。 “陆燃,我真的对你很失望。” 陆燃心一紧。 慌乱和不安笼罩着他。 心底涌起莫名的的恐慌。 他弯下腰,语气更加软了。 带着歉意。 “我错了，我不该打架……” “我不该逃课,更不该惹你生气……” 这时。 喻夏轻轻地说了一句。 “你为什么要和我道歉呢？” 她看着陆燃,视线很淡,语气很平静。 秋风吹过寂静的长街,树叶微微晃动，簌簌声响。 黑夜将至,光线一寸寸暗了下来。 “你做什么事情，都是你自己决定的,与我无关。” 喻夏的声音有些远,有些淡。 却清晰地抵达陆燃的耳中。 陆燃怔怔地站在那里。 喻夏没有再看陆燃。 她转身，往前面走去。 不知何时,天空落起了雨。雨水淅淅沥沥地下着。 陆燃沉默地看了一会。 然后,他抬脚跟了上去。 喻夏走在前面，脚步有些慢。 陆燃在后面慢慢跟着，步子也缓了下来。 两人中间始终隔着清清浅浅的雨幕。 那样遥远。 喻夏没有撑伞。 她安静地走着，前面就是公交车站。 到了那里，喻夏停了步子。 雨势有些大了,雨丝落在陆燃的身上，衣衫沁湿。 陆燃恍若未觉。 喻夏不走了，陆燃也停下脚步。 他站在不远处，没有走上前。 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喻夏。 公交车来了，门打开，喻夏走上车。 陆燃站在那里，没有动作。 视线一直望着喻夏。 喻夏走到靠窗的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她把书包放到膝盖上。 喻夏微低着头，目光垂了下来。 自始至终，喻夏都没有回头。 车子发动，周围的景色逐渐后退。 喻夏呆怔地坐着。 她吸了吸鼻子。 眼泪却流了下来。 喻夏回到家，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喻夏放下书包，洗了手，坐到桌前。 她小口吃着，菜只吃了一些。 然后，喻夏放下了筷子。 赵苓皱了皱眉：“七七，怎么吃这么少，再多吃一点吧。” 喻夏摇摇头：“我已经饱了。” 喻夏坐在床上，怔怔地想着。 她想到了陆燃又开始迟到、不交作业。 想起了两人前几天的不欢而散。 想起了陆燃打架时那陌生的样子。 一幕幕画面掠过。 陆燃仿佛又和最初那个叛逆的少年重合了。 想着想着，喻夏的心底越来越酸涩，眼角也漫起了湿意。 心底的情绪涌来。伤心、委屈、失望…… 逐渐把喻夏包围。 窗外是漆黑的夜，冰冷的雨水覆盖了青城。 喻夏垂下头，双手抱膝，头埋了下去。 陆燃坐在房间里。 房里开了灯，光线黯淡。 陆燃沉默地想着。 他想起喻夏看见他打架，哭泣苍白的脸。 想到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些画面清晰地印在陆燃的脑海。 陆燃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陆燃拿着手机，手机屏幕明了又暗，修长的手指按在上面。 那个电话始终没有拨出去。 陆燃放下了手机。 不知过了多久。 灯灭了，房间陷入黑暗。 在这个寂静的下着雨的秋夜。 喻夏和陆燃都失眠了。 …… 第二天，喻夏到了学校。 陆燃很早就到了。 喻夏走到位置上，拉开椅子，静静地坐下来。 陆燃看了她一眼。 喻夏垂着头，看着书本。 陆燃沉默地看着喻夏。 喻夏还在生气。 他不敢直接找喻夏讲话。 陆燃拿起手机，发了几条信息。 他一直注意着喻夏，有些紧张。 手机震动，喻夏看了一眼。 然后，她把手机关机了，放到书包里。 没有理陆燃的意思。 一个上午就这么沉默地过去了。 下午，六班换了座位。 喻夏和陆燃他们搬到第一大组，喻夏恰好坐在窗边。 下课了，陆燃站起身，走到走廊上。 他站在窗前，偏头看了过去。 教室内，喻夏坐在位置上。 她垂着头，目光看着桌上的习题册。 陆燃看了她一会。 然后，陆燃手撑在窗沿，身子微微压低。 他看着喻夏，小心翼翼地开口。 “七七，我错了。” 喻夏没有看他，继续写着题目。 陆燃又开了口。 “我以后不会再打架，不会再旷课……” “你再相信我一次。” 陆燃一直在说话，喻夏始终没有回头。 陆燃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声线微压，带着委屈。 “七七，你别不理我。” 陆燃一直盯着喻夏。 这时。 喻夏放下笔，身子侧了过来。 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陆燃眼底蓦地亮了几分。 喻夏看着陆燃，平静地开口。 语气不冷不淡。 “陆燃，你说完了吗？” 陆燃愣住。 他望着喻夏，紧抿着唇，没有讲话。 喻夏一字一句，淡淡地说。 “我要开始写作业了。” 说完这句话，喻夏就转过了头。 她重新拿起笔，目光落在本子上。 陆燃沉默着。 他没有走。 陆燃就站在窗口，垂头看着喻夏。 他没有再开口。 空气安静极了。 喻夏知道陆燃没有离开。 她没有抬头。 手中的笔一直没有停下，解题步骤慢慢在本子上展现。 好似没有注意到陆燃的目光。 喻夏自顾自做她的事情。 视线始终没有看向外边。 有些同学本想问喻夏题目，看到陆燃这架势，也不敢上前了。 下课期间，班里本来有些吵闹。 这时候，声音都不约而同小了下来。 六班的人都看得出来，小班长和陆燃吵架了。 小班长没打算和陆燃和好，陆燃一直处于低气压。 他们谁都不敢触陆燃的霉头。 过了几分钟，上课铃响了。 陆燃这才走进教室，回到了位置上。 喻夏没有看他，拿出书本，放到桌上。 两人依旧没有讲话。 走廊上。 陆燃斜着身子，倚在墙边。 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和平时相比，却仿佛更冷了几分。 一旁的孟子诚想了很久，还是忍不住问道：“燃哥，你和小班长怎么回事啊。” “你又做了什么惹小班长生气了？” 陆燃和喻夏这两人今天就没讲过话。 小班长本来话就少，现在更加安静了。 陆燃则一副冰冷的面孔，大家都避着他们这一桌走。 陆燃薄唇紧抿，下颌紧绷。 他没有说话。 孟子诚想让这两人和好，他接着说：“你告诉我原因，我帮你想想办法……” 说着说着，他突然不吭声了。 不远处，喻夏走出教室，手里抱着一大叠作业本，往他们的方向走来。 孟子诚撞了撞陆燃的手臂，小声说：“燃哥……” 陆燃早就看见了。 他偏过头看着，视线落在喻夏的身上。 喻夏收起了作业本，准备送到办公室去。 如果要去办公室，必须经过走廊。 而陆燃和孟子诚他们就站在那里。 喻夏神色未变，拿着作业本，继续往前走。 空气仿佛安静了下来。 陆燃直直盯着喻夏，眸色深浅不明。 经过陆燃身旁。 喻夏表情淡淡，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孟子诚看了一眼陆燃，刚要开口。 旁边那个身影已经不见了。 陆燃大步上前，走到喻夏身边。 他垂眼看着喻夏，轻声说。 “小班长，我帮你拿。” 陆燃的声音很轻，语气也小心翼翼的，生怕惹喻夏生气。 喻夏抱着作业本，步子不停，径直往前走。 她看都没看陆燃，轻轻落下一句。 “不用了。” 仍旧没有搭理陆燃的意思。 陆燃目光沉沉。 过了一会。 他忽然抬起手，探到喻夏前面，拿起了喻夏手中的作业本。 喻夏手里一空。 作业本已经被陆燃拿走了。 喻夏皱了皱眉：“你……” 陆燃已经离开了。 他走得很快，没多久就走远了。 陆燃快步走到办公室，放下作业本就离开了。 喻夏站在原地，神情复杂。 …… 下课铃声一响，林之言就走到喻夏的桌边。 “喻夏我们去外面走走吧，在教室闲得发慌。” 之前，孟子诚已经和林之言说过了。一下课，就把喻夏带离教室。 这件事，关系到陆燃和喻夏能否和好，非常重要。 林之言马上答应了下来。 喻夏毫不知情，她点了点头，准备陪着林之言在学校里逛了逛。 等喻夏一出教室，班上的几个同学立即站起身，把教室前后门都关上了。 意外的是，班里的人，都没有离开教室，全部留了下来。 陆燃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讲台上。 他声音不重，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教室。 “全部人都聚过来。” 班里同学极有默契地靠了过来。 这几天，陆燃和小班长吵架都被他们看在眼里。 他们多少猜到了陆燃接下来要说的话。 陆燃手撑在讲台桌的两侧，扫了班里一眼，缓缓说道。 “我想让大家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