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恐怖的真相
晨子有些疑惑，深子如此自信的话语，让晨子有种感觉，深子好像不是在和自己探讨猜测，而是在和自己说着什么他知道的过往。 “深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晨子疑惑的问道。 程深说道：“其实如果你去我所说的家乡，调查一下你就会发现，查无此人。我没有父母，更没有家族，从来都是孤身一人。” 说完后，程深在心里默默补上一句：起码在这个文明来说是这样。 “你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晨子问道。 “不，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我从来都是孤身一人，一直都是。”程深重复了一遍。 “深子，你又在说笑了，没有父母，那你是怎么生下来的？哈哈，深子莫要拿我寻乐。”晨子压根就不相信。 见状，程深忽然变了个话题，说道：“我带齐王见到鲲鹏，此事你应该知道吧。” 晨子点点头，“当然知道。你真的带齐王见到了鲲鹏？” “是的。我带他见到了鲲鹏，就是《山海经》中所写的鲲鹏。”程深说道：“齐王怎么想的，我比谁都清楚，你怎么想的，我也甚至比你自己都要清楚。” “深子，又在开玩笑了。”醺醉的晨子摆摆手笑道。 程深依然面带微笑，不急不慢的缓缓开口，他仿佛像一个说书人，向听众说起一段尘封的往事。 “五十二年前，在一个春天的下午，你，晨子，出生在齐国都城的一个大臣家里。你是家中的独子…… “在你七岁那年，你被送入私塾念书……那家私塾你很怀念，你曾经在无人的小河边，把一只死去的青蛙埋在土中。 “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段记忆对你来说很特殊，你直到现在还记得…… “在你十七岁那年，你进入齐国的太学念书……在那里你遇到了你喜欢的女孩，不过她最终没成为你的妻子，你听从父亲的安排，娶了一个商人的女儿……” 程深的声音顺着空旷的屋室，飘出积雪的走廊，没入渐大的风雪中。 程深给晨子和自己倒上了一杯酒，故事仍在继续，晨子渐渐愣在了那里，原本醺醉的他，此时已经全然清醒了过来。 晨子目瞪口呆的盯着深子，听着深子用说故事的口吻，讲述着晨子的一生。 不可能！ 这不可能！ 晨子仔细回想，自己和深子认识不到一年的时间，在此之前，过去五十年的漫长时光中，自己的生活里从没有深子的半点痕迹。 深子怎么可能知道他的过去？ 而且深子说的很详细，有的事情，像是埋在河边的那只青蛙，只有晨子一个人知道，听的晨子瞪大了眼睛。 在难以置信中，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 在眼前深子面前，晨子仿佛透明的一样，没有半点秘密可言！ 深子真的知道一切，甚至比晨子自己都要了解自己！ 好几次，晨子都忍不住想要大声喝问出来，但话刚到嗓子眼，又被他咽了回去，他沉默了，盯着杯中的酒，默默的听着深子在他耳边缓缓讲述。 “在你五十二岁那年，寒冬的雪夜，你发现了一个秘密。你不该知道这个秘密……” 说到这时，程深戛然而止。 过往的故事已然结束，现在所发生的，将是将来的故事。 “不可能，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过去！”晨子终于忍不住了，他大声的喝问道，想要掩盖内心中渐渐涌起的恐惧。 “这个世界上，没有我不知道的。你的过去，齐王的过去……每个人的过去，我都能知晓。 “芸芸众生，在我面前毫无秘密可言。唯一的区别，是我想不想知道。只要我想知道，那便没有秘密。” 程深一字一句的说道，他说的其实是实话。因为他有回放的功能，还能倍速播放，理论上来说，给他无限的时间，他能看完每个人的一生。 晨子终于相信了，他觉得眼前的深子，突然变得陌生起来，变成了一个不曾认识的陌生人。 或者，他根本就不曾认识过真正的深子。 如此一来，联想到之前深子所说的话，晨子的脑子转得很快，仅仅是几个呼吸间，他便想到了什么：“难道……难道说……你就是大禹？” 程深笑而不语。 晨子的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说不清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恐惧，亦或者两者都有，他的脑海中浮现起《山海经》的一卷卷记录，浮现起文明的一段段过往…… 程深说道：“你所研究的过去，很大一部分，是在研究我的过去啊。你不该想这么多的，真相的恐怖，不是你该发现的，也不是你能承受的了的。” 晨子瞪大了双眼，这一切太恐怖太恐怖了，自己毕生所追求的，却是一个恐怖到他难以接受的真相！ 一切的答案，仿佛像珍珠一般，在此时串联到了一起。长生不死的深子……晨子不由得想到了黄帝，他想到了大禹，两者在老年后，都云游四海，不知所终。 为什么要云游四海？是因为长生不死，所以想要以此避开耳目吗？ 黄帝，大禹，深子……很多的人物，在晨子脑海中重叠交错，最终交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人的身影。 晨子忍不住颤抖起来，他难以想象，在过往的历史中，居然有这么一个人，一直在背后操控着文明的走向！ “你是神！齐王一直在找的神就是你！你就是神！”晨子忍不住失声惊呼了出来。 “不，我不是神。从来都没有神，那只是稷子臆想出来的罢了。稷子的《北海游》，是他用来欺骗齐王的工具。”程深说道。 “哈哈哈！不！你就是神！长生不死！无所不知！在历史中无处不在！你欺骗了我们所有人，我们都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中。你说你不是神？神说没有神？哈哈哈！” 晨子面带恐惧的大笑起来，不知是不是这一恐怖的真相，让他无法接受，以至于理智有些疯狂。 晨子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个雪夜，他会看到如此恐怖的真相。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晨子后退两步，面露恐惧的问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程深摇头叹息，说道： “或许漫长的岁月，让我有些孤独，我和你们生活在一起，却又独自前行。既然今夜我有时间，就和你多说两句，我不想让你像稷子那样，带着永远也解不开的谜题死去。” “你要杀死我？”晨子愣了一下，继而自嘲的苦笑，“也是，我想的太多，我知道了很多我不该知道的事。” 程深说道：“刚才的故事，是时候补上一个最终的结局了。 “晨子五十二岁，寒冬深夜，晨子醉的不省人事，于走廊的栏杆边不慎坠落，死在了大雪纷飞的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