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三顾茅庐
之后的几天里，秦王做了详细周密的安排，在他即将离开的这段日子里，秦国朝政由太子把持，顺带留有几位亲信大臣辅佐制衡。身为一国之君，秦王的权谋制衡之术自然不在话下。 七日后的一个清晨，秦王带着司永、度子，外加几位武功高强的护卫，秘密离开了秦国都城。 对于这一切，秦国大臣和学派都一无所知。当早朝时见不到秦王，由太子代理时，大臣们才得知，秦王身体抱恙，需要在宫中休息数日，无法处理朝政。 秦国官道上，一行人快马加鞭，度子带路，向着魏国边境绝尘而去。 东出险要关口，渡过滚滚江水，穿过高山密林，绕开魏军营地，几经辗转，沿途辛苦疲劳自不必多说。 十日后，秦王一行抵达了魏国一处边陲小镇，找了处客栈住下。 客栈很简陋，此时已是深秋，潮湿阴冷的客栈里，散发着淡淡的霉味，被褥摸上去冰冷潮湿。 站在房间的窗户边，度子遥遥指向远处的一座高山，高山周围白雾弥漫，距离小镇有不短的距离，度子说那就是化派所在的位置。 于客栈休息一夜，次日天还未亮，秦王一行在度子的带路下，向着远出高山走去。 深秋寒冷，大雾弥漫，霜降田野，山路崎岖，走了好几个时辰，直到中午时分，众人终于抵达目的地。 这是在深山中的几处茅屋，里面住着化子和他为数不多的弟子。 秦王几人到达时，一位弟子正蹲在山泉边，清洗着一个坩埚模样的东西。 度子走上前来，说明了来意，说是想找化子。 洗东西的弟子年龄不大，抬头看向来的几人，摆摆头说道：“师父不在，请回吧。” 度子笑着说道：“我是度子，你师父的至交好友，数月前曾拜访过你师父。这位是秦国君主，今日前来，是想请化派出山，共谋大业。” 秦王也走了过来，说道：“我是秦国君主，久仰化派大名，特地拜访化子，还请小师傅莫要推辞。” 哪成想，洗坩埚的弟子一听，看了看这几个风尘仆仆的人，却是哈哈大笑。 后来这弟子每每想起这一幕，都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感慨着自己当年年幼无知，是真的头铁。 “秦王？你说你是秦王？哈哈哈！”弟子快要笑出眼泪来了。 上次度子来时，这位弟子没见到度子，不认识度子，自然不相信度子的话，这弟子指着秦王说： “秦王怎么会如此狼狈？莫要欺负我年幼无知，化派岂是你们来招摇撞骗的。这里是魏国边境，秦王怎么可能到魏国来！你还不如说是魏王，哈哈哈！” 度子瞪大了眼睛，心说化子那老头子，培养的弟子这么勇的吗？羞辱国君，放在任何一个战国，都是要砍头的大罪。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这还真不怪这弟子没眼力。 几年前，魏国一位大臣曾来此，请化派出山。当时那大臣来的时候，衣着昂贵奢华，随行的轿夫车马数不胜数，边陲小镇一时间车水马龙。 那大臣到这山上时，是被轿夫抬上来的，从始至终未曾下轿走过一步。随行的队伍就有一百多人，各个红光满面，穿着富贵气派。 这弟子想，一个大臣就如此排场，若是一国之君，那岂不应该更加富贵奢华。 再看眼前这几人，随性不过六七人，穿着粗布衣裳，和寻常百姓相差无几。 由于路途奔波，客栈简陋，几人睡得不好，一副疲惫憔悴的模样，风尘仆仆，哪有半分富贵气派的模样。 说他是秦王？这弟子是万万不信的。 在弟子眼中，可能像是早期简陋版“我！秦王！诈骗！打钱！”的骗局。 秦王对此并不在意，也跟着爽朗的哈哈大小，说道：“小师傅，你若不信也无妨。看在我们远道而来的份上，能不能见一面你的师父？” 年轻弟子收起了笑容，这回他认真的摇摇头，说：“不行。” “这是为何？”秦王问道。 度子都懵了，心说不应该啊再怎么说，远道而来，先不说是不是真秦王了，连面都不见，不符合化子的性格啊，除了不轻易出山外，化子还是很好说话的。 度子左看看右看看，这弟子没见过度子，别的弟子是认识度子的，有认识的弟子就好办了。 可是看来看去，几座茅屋外，也看不到其他弟子的身影。 这年轻的弟子说道：“师父最近出去见一位朋友，其他人都跟师父一起去了，这里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秦王问：“那你师父什么时候回来？” 弟子摇头说不知，起码也得好几天。 见不到化子，无奈之下，秦王一行先告辞离开，回到镇上的客栈中住下。 在潮湿阴冷的客栈住了十日后，这一天凌晨时分，秦王带着度子一行出发了。 这一次，秦王带上了秦国的“招贤令”，以表明自己的身份。 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次，秦王又吃了个闭门羹。 人是早上来的，中午等的，晚上走的。 秦王到的时候是清晨，那弟子说师父可能今天回来，秦王想来都来了，那就等等吧，说不定今天能见到化子。 几人就在深秋的寒雾中，等了好几个时辰，眼见着时间到了中午，到了下午，太阳渐渐落下。 那弟子说，这么看的话，师父今天可能不回来了。 好家伙，让秦王在深秋冻得瑟瑟发抖的等一天，最后一句话把秦王放鸽子了。后来这弟子为什么能活到自然死亡，也成了秦国的一大未解之谜。 两次吃了闭门羹，跟随在秦王身边的侍从，已经有些怨气。 司永愤愤的说：“大王千里迢迢，来见一个山野里的老头子，这种事，放眼战国，有哪个君主能做到？化子如此不时脸色，不如这样，我带人去把化子绑过来。” 秦王笑着说：“化子有事远行，过几天再去拜访一次。毕竟鬼谷子的高徒，三番五次也显得本王诚意。” 七日后，在一个大雪之日，天大寒，秦王第三次来到了化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