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蔚的过往（二合一）
“逆流投掷”，奥拉夫斧艺集大成者。 掷出的双斧模拟从命运长河中逆流而上，不断蓄积的威力足以让任何敌人为之侧目。 携带的命运之力的气息令它异常难缠，不仅无法躲闪，还只能依凭身体强度硬抗它带来的伤害。 击中对方以后，逆流将变为顺流。 裹挟着长河冲击浪潮回返的它们，将会给使用者带来比被攻击者还要强大的伤害。 这完全就是两败俱伤、孤注一掷的攻击手段，除了只在乎战斗本身的“狂战士”，其他人即使学会了也不会去使用这种像“自杀”多过于“杀敌”的攻击手法。 “奇特的力量，让我一种命中注定、不可违逆的感觉。” 古一依旧是那副淡然的语气，似乎并没有觉得对方有多么棘手。 奥拉夫出现没多久，她就赶到了，一直藏匿在平行空间内观测复仇者和奥拉夫的交手。 伊文受伤之际她就想要出手，不过蔚那个时候站了出来，并摸到了蜕变的边缘。 不想因为这件事情与异界官方势力交恶的古一暂时按捺下了现身的冲动，等蔚完成了蜕变以后才接过了对手。 即是彰显武力威慑异界来客，也是打算干净利落的击毙异界罪犯给伊文报仇。 当然，同样是生气。 蔚的恼怒和关心源自两人之间的交情。 古一的愤怒则更多的是因为利益。 毕竟，在她的眼里，伊文已经成为了整体提升地球实力、结合魔法与科技赶超异界的关键之一。 先前复仇者与奥拉夫的交手古一都看在眼里，结合刚才的试探，已经对这位“狂战士”的手段有了全方位的了解。 “残暴”，恒定自身状态，越战越强。 “鲁莽”，反伤敌人的攻击。 “逆流投掷”，攻击必中，基本只能依仗身体素质硬抗。 无论从哪方面看，他都是法师的克星，一般魔法师碰上他就像是普通人遇见了即将引爆的毒气弹一样束手无策。 不过，“至尊法师”并不在此列。 命运再强，也需要时间的流动才能发挥效果。 意念微动，戴在古一脖颈处的“阿戈摩托之眼”发出了莹莹绿光。 两人的身影开始模糊，包括周围的景色，混作彩晕。 时间或加速、或循环、或倒流…… 无数的时间支流接连开辟，符合古一要求的结果被保存，其余的则消散。 …… “那是……没错，是开辟时间支流的波动，这种感觉不会错的。” 正和伊文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的蔚突然站了起来，看着一片狼藉、空无一人的战场，神情恍惚。 “蔚——” 伊文发出一声轻唤，有些担忧，因为执法官女士脸上的表情很不对。 蔚故作洒脱的摆了摆手，避重就轻的说了一句：“只是想到了一个……熟识！” “谁？” 认识蔚这么久，伊文还是第一次见她这副一言难尽的表情，上次说漏嘴提及和锐雯的深厚友谊，也没见她这样。 所以，他这不是八卦，只是单纯的想倾听好朋友的过往，忧心她的心理健康问题。 蔚白了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伊文一眼，对方的这副表现，仿佛等待福利院阿姨……的年轻漂亮、温柔贤淑、深受众人爱戴的妹妹讲述睡前故事的小朋友一样。 “艾克！” 蔚语气莫名的吐出了一个名字，脸上带起了淡淡的笑意：“一个固执的蠢货，留守在破败而荒芜的祖安遗迹，固执的认为那座城市还有救，对任何离开那里的人都斥责为叛徒和懦夫。” “你们……” “祖安……早就没救了，城市毁了可以重建，辐射污染可以消弭，但是自甘堕落的人和滋生出的、令人作呕的罪孽，除了给想要重建家园的祖安人带来绝望以外，没有任何被救赎的价值。” “记得我给你讲过我的童年？” 蔚偏头看向伊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男孩在她的眼角见到了些许晶莹。 见伊文点头，蔚继续说道：“那时候我很小，没受过什么教育，也不懂什么善恶，把那个意图不轨的家伙捅烂以后，没什么害怕的情绪不说，反而还爱上了那种感觉。” “之后我开始在黑街立足，不服气的、管不住自己裤腰带的垃圾都被我杀了，实力越来越强，名气也越来越大。” “没什么野心，也不懂什么理想，一开始只是为了自保，后来则是单纯的觉得打人、让人害怕很酷。” “金克丝说我是个蠢货，也许我真的很蠢吧，不过那时候毕竟年纪小，什么都不懂，萌蠢萌蠢的。” 边说着，蔚再次转过头，见伊文慌不迭地连连点头，承认自己“萌蠢”的说法，才心满意足的转回头去。 “那个丫头和艾克，都是发明上的天才，和伊文你一样。” 对蔚的这句称赞，伊文并没有什么受之有愧的想法。 他不是只会依照抽取的图纸制作成品的蠢货，而是走出了自己科技道路的研究者，或许比拟两人还有些差距，但他相信自己终将赶超。 “我当时就想，这么有天分的两个小弟，不能埋没在我这个大姐手里。” “所以，我开始整合黑街，把那群恶棍和垃圾都招致麾下，四处搜索残留的知识和图纸，寻找材料用以给金克丝和艾克进行研究与学习。” “那时候的生活虽然浑噩，但真的很快乐。” “那你……” “黑街不是什么良善的地方，那群婊子养的虽然屈从与武力，但是从来没放弃过各种不自量力的小心思。” “我一次又一次的镇压，用暴力让他们恐惧和退让，踩在他们的脑袋逼着他们跪在我的脚边。” “结果虽然不赖，但是……真的很累！”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看着他们畏惧的眼神，我不仅不觉得酷，反而还异常厌倦。”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自我追求，狗屎一样的令人作呕。” “可再怎么骂自己有病，我依旧对追寻‘狗屎’乐此不疲。” “我开始在黑街推行秩序，想要让手下那群只会抢砸的垃圾像人一样喘气。” “但是我失败了，他们宁愿挨打也不愿意好好工作，宁愿为了一个面包和人械斗，被砍去一条手臂，也不愿意学习如何调制面粉、烘焙食品。” “一群没救的烂泥，让我觉得恶心！” “尤其是听他们恭敬的叫我老大，我总感觉自己和这群烂泥没什么区别。” “我想离开，不光是为了自己，也为了金克丝和艾克。” “他们不像我，一看书就头痛，除了骂娘和打架，没什么别的本事。” “不大的年纪，他们就能研发出各种奇异效果的科技产品，这样绝伦的天赋，不能毁在我的手里。” 蔚仰头看向天空，憋回了眼角聚合成液的晶莹，语气空洞，却在平淡中藏匿了一份温情：“他们是我的骄傲、是黑街的骄傲，应该有着光鲜体面的未来，像杰斯和黑默丁格那样被人称颂，受人赞叹和敬仰。” “而不应该是这样，混在一群妓女和恶棍当中呼喝着骂娘，把自己的天赋用在研究和制造更加强大的军火、指挥一群该死的蛆虫和另一群在娘胎里吃屎为生的垃圾火并，争夺那狗屁不值的地盘和更多婊子养的畏敬的眼神！” “蔚——” 看着神情激动的执法官女士，伊文想开口说些什么，又顾忌般的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最后只是紧靠她坐下，成为一个完美的听众。 蔚仿佛没听到伊文的呼唤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激动的情绪渐渐恢复平稳，她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喃喃着确认般的重复了一句：“不应该是这样……” “我要带他们离开，离开黑街，去皮尔特沃夫，去战争学院！” 蔚的声调拔高，坚定中带着一丝决然。 “那群婊子养的拦着我，苦苦哀求，仿佛没了我，他们就没办法活下去了一样。” “我不傻，”红着眼眶的蔚展露了笑颜，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对一直叫自己“大笨蛋蔚”的金克丝说：“他们不是离不开我，是怕没有我的震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轻易压榨别人来生活。” “我拧断了他们的脖子，所有挡在我面前的蠢货。” “剩下的人恐惧、害怕、想和我拼命，但就是没有一个站出来说‘大姐我跟你一起走，我也想像个人一样活着，而不是跟个臭虫一样到处翻找辐射垃圾，为一丁点的收获窃喜或是和旁人拼命’。” “一个都没有，他们自己已经把自己定性为垃圾、臭虫，龟缩在烂泥里过着令人唾弃的生活，我一开始还生气、责打，到后来也就随他们去了。” “我可以不在乎他们自甘堕落，但是我绝不能容忍他们想把我和金克丝与艾克留在这里，同化成和他们一样麻木的样子。” “所以我就杀，一个一个的杀，一群一群的杀，杀得他们心惊胆颤，杀得他们四散逃离。” “可我总不能连金克丝和艾克也一同杀了吧？” 蔚的脸上满是嘲讽：“我看着他们长大，想着竭尽一切给他们开创更好的生活，可他们最终还是挡在了我的身前，告诉我他们不愿意离开祖安。” “金克丝憎恨那些对祖安落井下石的城邦们，尤其是皮尔特沃夫，因为她父母的死，也因为她这些年亲眼得见和亲身经历的一切。” “她想着把祖安所受的痛苦尽数施加在其他的城市和国度上，不是为了复仇，只是因为不忿。” “那些从皮尔特沃夫过来的孩子们，冲她丢弃面包，又把她手里的食物抢过来扔掉，她为了生存而遭受的苦难在那些衣食无忧的人看来只是令自己快乐的源泉。” “所以她的性格走向了另一个极端，看着那些所谓的美好和虚浮的繁荣在炮火中化为灰烬，她就莫名的开心，开心的要蹦跳起来。” “我确实很傻，居然没发现被我保护在羽翼之下的妹妹居然有那么大的本领。” “费劲心思弄来的、没受到任何辐射污染的糖果，宝贵的好像铸星龙王的皇冠一样藏起来带给她，为得是看见她那还带着酒窝的笑脸。” “她确实开心，但不过是为了哄我开心而硬挤出来的假笑。” “我傻呵呵的心满意足的离去，把她吃剩的糖纸珍贵的留攒起来，却不知道我那‘乖巧’的妹妹早已是皮尔特沃夫黑市上供给军火的头面人物，是鼎鼎大名的‘祖安小公主’！” “高档的糖果随吃随丢，我带给她、看着她吃进嘴里的，也不过是过嘴就吐的劣质货。” “是不是很有趣，”蔚轻笑着问询：“我所以为的、能给予她的，不过是她唾手可得却又不屑一顾的。” “她不愿意走、也不愿意让我走，撕开了洋娃娃般的伪装，还在身上纹满了她认为酷的纹身！” “酷？” 蔚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艾克也不愿意走，他爷爷为了研制能消弭辐射的科技产品，落得满身脓包、垂死病床的下场。 “他继承了老头的意志和固执，认为祖安人可以自救。” “而那些不愿意改变、只能忍受着辐射苟延残喘的垃圾，在他看来是眷恋家乡的祖安人，是和他爷爷一样的真正勇士。” “和他爷爷一样？” “他爷爷难道也为了块面包像癞皮狗一样摇尾乞怜，每天除了喝一些不知道什么成分的狗尿就是和一群妓女鬼混，借以来麻醉自己？” “老头魂灵有知会怎么想我不了解，但要是我有这么一个‘孝顺’的孙子，不把他的屁股打肿都对不起自己被败坏的名声。” “解释的口干舌燥，但他丝毫都听不进去，反而认为我这种躲离祖安的行为是懦夫行径！” “我是懦夫？” 蔚看着伊文，白皙的脸庞柔弱的好似易碎的瓷器。 “算了，”没等伊文回答，她就不在意的摆摆手：“懦夫就懦夫吧！” “我遇见他们的时候，小个子还不如土拨鼠高，给了他们一人一个棒棒糖，就追着我叫姐姐。” “那时候的祖安虽然有辐射、治安也乱，但皮尔特沃夫并没有断了对祖安的物资援助和资源供给，所以那个时候的棒棒糖算不上多么难得的东西。” “廉价东西换来的‘姐姐’称谓，也难怪失去的会那么轻易，我能用拳头给他们打出一片宁静的庇护地，但也仅此而已。”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对，理想！” “他们都到了追求理想的年纪，已经不再需要那蠢笨的大姐对他们指手画脚了。” “相互争辩了很久，他们烦了，我也累了。” “所以我离开了祖安，去了皮尔特沃夫，后来还成了皮尔特沃夫的执法官。” “金克丝处处和我作对，固执的想用自己的方式带我重回祖安。” “虽然她很气人，但我觉得这样不错，起码有我这么一个‘叛徒’顶在那里，两人就有无穷的前进动力，不至于被那群半死不活的垃圾们同化成和他们一样的麻木样子。”